若不是还有在场宾客,傅严早就想过来质问他怎么能带林晚这样身份的人来参加家族宴会。
傅铭川也知道他父亲正憋着一口气,但他脸色未掀多少涟漪,甚至有丝纨绔的嘲弄,只自顾自带着林晚,与身旁的几个宾客寒暄。
而傅天的生日,傅铭川可未出席过,傅严本就意外傅铭川会来,没想到更意外的,是他居然明目张胆地带了个女人陪在身边,而且今日夏家的人就在场。
毫无疑问,他这儿子就是要表明自己与夏家的立场界限,以及他身边那女人的身份地位。
另一边,林晚一袭墨绿礼服,轻提裙摆走着,当然也注意到了这宴会上一个一个投来的视线,有不解的、鄙夷的、羡慕的......许多许多。
她挽着傅铭川的手臂,装作从容地无视,只跟他走着。
远处,赵安安站在那儿,看到了这一幕,而林晚余光也瞥见了她,记得她是那天在会所里跟着夏知妍的姐妹。
今日夏知妍还未来,赵安安盯着林晚,与旁边人问道:“那个林晚怎么来了,傅铭川怎么会带她过来?”
“不知道啊,他们该不会是在一起了?”
“不可能,夏家明明要和傅家谈婚了,林晚怎么可能和傅铭川在一起。”赵安安语气里有几分刻薄。
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二人的关系,只猜测是林晚使了什么狐媚功夫,非要跟着傅铭川耀武扬威才来的,毕竟林晚这种身份,怎么可能会和傅铭川在一起。
赵安安再一抬眼,这次将目光落在了傅铭川身上。
那平日里淡漠至极的男人,此刻却眉目舒展,手臂一直被林晚挽着,与她交谈时,会特地俯身侧耳,而后勾唇,硬朗的轮廓间再多一丝柔和。
赵安安继续看着,不禁握起了拳头。
她在赵家排行最小,赵家的资本权势远不及夏家傅家,但与这两家也是有来往的,而她可从未见过傅铭川这个样子。
赵安安的心内某处,似乎蠢蠢欲动了起来。
半晌,赵安安上前,与林晚道:“林小姐来了?我可从未在这种宴会上见过你。”
林晚停顿几秒,而后点头,“我是第一次来,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林晚保持着表面的和颜悦色,心底也知赵安安这份突然靠近,可不止寒暄这么简单。
“不知林小姐可否帮我个忙?”
林晚眨眼,“什么忙?”
“今天夏知妍还要一会儿才来,我们姐妹麻将那边正三缺一呢,不知林小姐可否赏个脸,陪我们玩玩?”
“我吗?”
“只是凑个人数,不会太为难的,随便玩玩而已。”赵安安似笑非笑地说。
林晚握他手臂的掌心不自觉紧了一下,傅铭川侧身,嗓音低醇好听,“不想去没有关系。”
林晚抿了抿唇,想着还是去吧,整场宴会总跟着傅铭川,多显小家子气。
“那我就去凑个人数,走吧,赵小姐。”
林晚松开他的手臂。
“那我一会儿过来陪你。”傅铭川说。
林晚点头,“好。”
赵安安带着林晚到了麻将桌边,傅铭川不在身边以后,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奇怪了起来。
棋牌桌上,几人甩完骰子后,赵安安一边喝着香槟,率先打出一张牌,“今天傅先生对你,倒是挺关切的。”
林晚而后打出一张字牌,明显感受到这话里的轻蔑,“是挺关切,不过赵小姐若想说什么,不必绕圈子。”
赵安安笑了几声,“林小姐难道不知夏家和傅家的关系?傅先生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哦是么?那婚约在哪?”
林晚淡淡回复,等着轮牌,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赵安安咬了咬牙,没想到这竟唬不住她。
赵安安与夏知妍一直来往密切,她以为夏知妍真能和傅铭川结婚,所以才跟着这未来最可能与傅铭川亲近的人。
跟了夏知妍,或许自己才有更多机会接近傅铭川。
却没想,半路居然来了个林晚。
她实在想不通。
赵安安暗下脸,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讽道,“不知林小姐是使了什么功夫,才让傅先生带你到这儿来。”
“我也不知道使没使功夫,不如你去问问傅铭川?”
“你!”
赵安安彻底怒了,没想到林晚这嘴皮功夫那么好,每一句都接得迅敏利落。
而林晚依旧面色不改,自个儿摸来一张牌,正好够碰,她将牌一推,胡了。
在场的人一个也没反应过来,林晚赢得如此快,如此彻底。
赵安安的脸色更难看了,脏话刚要说出口,门外却进来了一个男人。
原来是傅铭川。
而他掌心处拿着盘子,居然带了些甜点过来,放在林晚旁边。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他说。
“嗯,我喜欢,”林晚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好甜啊!你也吃一口。”
傅铭川嘴角扯了扯,由她的意思,也尝了一口,问道:“战况如何?”
“刚赢,你就来了。”
傅铭川笑了,抚了一下林晚的脑袋,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颇有夸赞骄傲的意味。
赵安安不说话了,她望向傅铭川,清凌深刻的脸庞上,那双眼睛太冷漠,犹似何人都入不了眼,而如此高高在上的清贵,竟会有这般偏爱。
赵安安心底划过一丝酸楚。
她恨林晚命怎么这么好。
也恨自己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但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林晚差。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傅铭川一直陪着林晚,而赵安安时常在等牌的功夫给傅铭川递去几个眼神,娇媚得很,可傅铭川却一个也未发现。
他眼里,始终只有一个人。
牌局已到尾声,林晚本欲起身和他离开,兀的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棋牌桌上了。
傅铭川折返回来,准备帮她拿东西,忽然间,赵安安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步恣略显风情。
“傅先生。”
赵安安温声唤他,深知这次机会难得。
“我好像喝醉了,刚刚麻将打得太动脑,我有些头疼。”
赵安安再一靠近,貂毛外套下仅有一件吊带裙,香肩微露,楚楚可怜地抬眸,与他对视。
“傅先生可以扶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