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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信道:“免礼。”

衙役不敢怠慢,忙去里头禀报。

不多时,从里头出来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他脚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跟前便行礼。

“下官见过世子、世子妃。”

眼前之人比之记忆里要清瘦一些,不过而立年岁,两鬓已生华发。尚听礼心下动容,岁月如梭啊,记忆里这人还是个健朗的年轻人呢。

“明叔多礼了。”

听得一声熟稔的称呼,邱明愕然抬头,嗫嚅着道:“你是……小鲤?”

尚听礼笑着点头:“是我。”

“这……”邱明看着眼前依旧明艳的女娘,惊诧不已,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尚听礼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不如咱们先进去,明叔?”

邱明扫了一眼外头,不知何时已有百姓聚集围观,“对对,快快里边请。”

柯信大步往前走。

邱明和尚听礼一道跟上。

到了里边,邱明领路去了三堂,知府的后院住宅,径直将人领到正院去。

“胜春快给客人上好茶。”邱明吩咐厅中的丫鬟,“斗雪去请夫人来。”

喝过茶后,知府夫人张晓燕也到了。

“听说府上有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请海涵,我以命人做席,还请贵人赏脸……”

张晓燕从外头走来,还未踏入厅中便不疾不徐道,待瞧清厅中有何人时,不免一愣。

她声音发了哑意:“可是小鲤丫头?”

尚听礼盈笑的眸子对上那双湿润的眼睛,一时间也生出泪意,脆生生道:“燕姨。”

“欸!”张晓燕垂下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多年不见,小鲤长这么大啦,阿漾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邱明同她介绍道:“这位是仁亲王世子,小鲤已是世子妃。”

张晓燕大惊,连忙福身见礼:“给世子、世子妃请安。”

尚听礼扶她一把,轻声道:“燕姨多礼了。”

上首空了出来,邱明坐在小夫妻二人对面,张晓燕便在邱明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双手合十,虔诚道:“阿弥陀佛,老天还算有良心。”

尚听礼失笑,不明白她怎么就阿弥陀佛上了。

【真好啊,和旧时并无差别。原先还以为明叔和燕姨都变了呢,是我多虑了。】

这种温馨时刻,柯信不打算插话,只在她身旁悠闲品茶。

“六年前小鲤去京时不过十岁,一晃眼,那年的小丫头竟也嫁做人妇了。”

张晓燕祥和的目光落到尚听礼身上,眸中泪光闪闪,忍住泪意看了眼她身边的柯信。

“看来舅家待你不错?”

她是觉得能为外甥女谋个世子妃的身份,余家定然没有苛待外甥女。

尚听礼有些哑口,不管过去如何,也算是过去了,不想她忧心,便没否认,只道:“燕姨和明叔可还好?”

邱明和张晓燕多年来只有夫妻二人彼此,因张晓燕年轻时身体落了病根,无法孕育,邱明敬她爱她心疼她,后院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是以二人膝下无子无女。过去那些年里,二人亦将尚听礼当做亲生女儿。只是可惜,余漾临终前还是将女儿安排回了舅家。

“我们很好。”夫妻二人连连点头。

张晓燕问道:“小鲤可是回来看望你爹娘的?”说着又瞄了眼柯信,只觉得应当是带夫君回来祭拜父母的。

尚听礼:“是。”

尚澹和余漾走前没给女儿在南梧留下一间屋子,这件事张晓燕是知道的。她道:“世子和小鲤准备待多久?你们一定要在府上住下才行。”

柯信笑笑:“听她的。”

张晓燕忍不住和邱明对视一眼,眼底的情绪只有彼此会意。

尚听礼说道:“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她想了想,“应当会多待些时日。”

张晓燕连连说好:“应该的、应该的。”

外头阳光呈淡橘色,太阳西落,已近黄昏。

“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今日眼见酉时快过,不如先去用饭?”张晓燕道。

尚听礼没拒绝,大家也确实都饿了。

夫妻俩跟着邱明和张晓燕去了膳厅。芳芷、甘棠两个丫鬟和杜衡、常棣两个暗卫转明卫,以及车夫马晁则跟着张晓燕的大丫鬟去了厨房,她们五人在厨房里用饭。

饭桌上,许是多年未见,大家都没有搞食不言那套,反是聊得热火朝天。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

客房早在她们来时已吩咐人备好,饭后就差人将她们领到了客房去。

将细软包袱放置好,尚听礼出门去寻张晓燕,柯信也到了邱明的书房里。

张晓燕见到尚听礼,微微讶异:“小鲤怎的不休息?”

尚听礼弯唇一笑:“这不是才吃饱嘛,想找燕姨说说话,顺便散散食。”

“你说得也是。”

张晓燕领着她逛园子。

三堂并不太大,只是个三进的院子,园子便建在三进院里,靠近西耳房那头筑了一座凉亭,廊下有一条铺了河石的小路,原先路边的紫薇花已换上了木芙蓉,不变的是同样的艳丽芬芳。

“你娘过去极爱紫薇花,瞧着满院的紫薇花,我常常睹物思人,偶尔难免失禁便以泪洗面。”张晓燕解释院中消失的紫薇花,“你明叔见不得我伤心,便叫人砍了紫薇,种上这木芙蓉。”

尚听礼道:“木芙蓉也不错。”

木芙蓉乃是张晓燕最喜欢的花,可见邱明的心意。

张晓燕苦笑:“可我成日住在这间宅子里,便是没了紫薇,我又如何能不怀念?”

余漾走的前两年,她一直过不去,也是近来两年,才渐渐放下,只是偶尔想起那明媚娇艳的女子来,仍然要落泪。

尚听礼不知怎么安慰她,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

犹记得,父母刚去那会儿,她也是成日里郁郁寡欢,只觉得生活没了盼头。

可人生在世,离别在所难免。

张晓燕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才道:“不说这些伤心事儿了。”

她看向尚听礼:“小鲤在夫家过得可还如意?”

那仁亲王世子瞧着不到及冠的年纪,容貌非凡,俊俏得叫人挪不开眼,可那双眸子冷淡似水,窥不见半点温情,又是宗室那样的身份。

张晓燕有些怕这个闺女所嫁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