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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友昌挠了挠耳朵:“玉佩?什么玉佩?”

“半块白色羊脂玉佩,先前爹爹从女儿这拿走的!”白岚茵眉头紧锁,死死捏着手中字条:“父亲该不会……”

“啧!”白友昌挑眉:“茵儿你别说,那玉佩瞧着不大还挺值钱的!”他伸出手比了个五。

“五百两!整整五百两!那些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一张口就给了五百两!”

“爹爹将那玉佩给当了?”

白友昌一拍扶手直起身子:“不然呢?你弟弟的束修,咱家的日常嚼用还有你的嫁妆哪个不用银子?”

“那玉佩是那年除夕怀谦让我拿着玩的,这些年女儿一直好好保存,爹爹怎么不问过女儿就拿去当了?”

白岚茵急了,满脸通红,大声质问。

白友昌两眼一瞪,猛拍桌角:“楚家是什么人家,不过一块玉佩至于你如此大吼大叫?瞧瞧你现在哪还有丁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白岚茵冷笑,再转过头眼底已有点点泪光,她将手中字条递给白友昌:“怀谦来信要拿回那块玉佩,爹爹自己去与怀谦说罢。”

白友昌“蹭”的从躺椅上站起来,急得来回踱步:“你这丫头,既怀谦要那玉佩为何不早说?现如今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白夫人从厨房探出头来,叹了口气:“夫君用了多少银子?我那里还有些首饰,你拿去当了将玉佩赎回来吧。”

“死当怎么赎?”白友昌激动地砸着手心声嘶力竭地怒吼:“你告诉我怎么赎?”

望着面前的一切,白岚茵绝望地闭上眼,转身回了房间。

白夫人瞧见慌忙放下手中活计急匆匆跑进白岚茵的房间,瞧见桌上乱糟糟的书卷破口大骂:“雪心!雪心!”

“夫人,您叫我?”

雪心握着长条扫把匆匆赶来。

“啪——”

白夫人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拧着雪心的耳朵。

“你这个懒骨头,不叫你叫谁?你瞧瞧小姐的书桌,这样乱也不知道收一收,回头叫楚家来接亲的来瞧见再丢了体面……”

雪心疼得一张脸通红,眼眶含了两包泪,抿着嘴角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双眼却死死盯着白岚茵。

白岚茵只觉心烦,叹了口气,避开雪心的目光看向窗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夫人终于消了气,打发了雪心出去,才沿着贵妃榻坐下,她拉起白岚茵的手在掌心拍了拍,又抬手替白岚茵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我的女儿到底是好命的,谁能想到你公爹回来能又娶了一房美妾?还把岳氏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官小姐给气走了?”

白夫人“噗嗤”笑出声来。

“母亲还有心思笑,大夫人不仅人走了还将嫁妆都带走了,女儿听人说那装箱子的马车上从街头排到了巷尾!”

白夫人眉梢一挑:“我儍姑娘唉!那姓岳的官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走了才是你的福分!楚家是咱们郢都的首富,即便没了岳家的嫁妆,吃穿用度能少了你的?你瞧那姓万的丫头,虽说嫁了个残废,可到底人是支棱起来了!”

“不过,她到底是二房,是妾室所生之子,可怀谦不一样,现如今那官小姐与楚老爷和离了,只要楚老爷一日未续弦,你进门就是正儿八经的孙媳妇,一准能执掌中馈!到时候全楚家的银子都攥在你手里,你还愁什么?”

白岚茵满脸狐疑:“母亲,那姓万的破落户总归比女儿早进门一些……”

“我的儿!你放心,那楚天川是什么人?是一等一要脸面的人,一门心思想要更改门楣,无论如何咱们到底出生南屏白家,你就把心搁肚子里,等着进门做当家主母吧!”

白夫人笑着拍了拍白岚茵的手:“安心将养着,母亲去给你炖鸡汤,只要你早日诞下男婴,还怕怀谦对你无有不依的吗?”

白夫人起身,白岚茵心头一慌,一把抓白夫人的手:“母亲,若房事时怀谦发现女儿是完璧之身,埋怨责怪女儿当初的行径该如何是好啊?”

“我的儿啊!当时候你就表现的娇弱些,最好像这样!”白夫人目光忽然变得温柔,牙齿轻咬下唇,痴痴地看向白岚茵。

“你就这样望着他,说你如何如何爱慕他,如何如何崇拜他,只要想要他不娶你就活不下去了!到时候箭在弦上,哪个男人还有心思去想先前的遭心事!”

“那……万一怀谦责怪起玉佩的事情……”

白夫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我的儿啊!那玉佩在你手里头十几年,怀谦都不曾问过,现在忽然提及想来是一时兴起,借个由头跟你传信呢!岳氏离开郢都,怀谦那孩子一准心里头发闷,你好生劝慰几句就是!”

而另一头楚怀谦接到回信,看完揉成一团往桌案上一丢。

五日前他不过如往常一样巡视铺子,待晚上回府母亲却告知她与父亲和离了!他还在寻思如何劝解,就瞧见三房院子里头漫天的红光。

父亲又纳了一门美妾还是个下堂妾,耳鬓厮磨数日又离开郢都上京去了,临行前还留下话让他自己收拾好烂摊子。

那头,二郎身边的小厮又来催促玉佩的下落,后经长随的提醒才想起玉佩当年叫白岚茵拿走了。

可白岚茵洋洋洒洒回了一张纸,却是只字不提玉佩的下落。

楚怀谦愁苦地揉了揉额角。

长随给楚怀谦跟前进了盏茶:“大少爷,您喝口茶消消火。”

楚怀谦烦躁地端着茶盏喝了口,猛然抬眸;“紫苏饮?母亲留下的?怎味道跟寻常不同了?”

长随满脸堆笑,又拿过茶壶给楚怀谦添了盏:“是二少奶奶叫人送来了,说天热了,紫苏饮能消暑。奴才看跟先前大夫人做得不大一样,大少爷喝着味道如何?二少奶奶说这事她自己做的,送了许多过来。”

杯中熟水比他自小喝惯的香气更甚,似乎是又兑了醋与蜂蜜,味道酸甜,很是可口,楚怀谦手指沿着杯盏边缘来回滑动。

“除了送东西来,弟媳可曾叫人带话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