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还在苏府的地下密室中,你们还要多久,我何时能带我娘回人界。”苏墨问道,其实他心中很着急地想寻回弦月,然后去找沈御的遗体。
苏墨等了片刻,却没等到回应,他想可能是云中君的复活仪式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也就没再打扰东君。
祁玥阁内,潇湘玥被叶祁拉入了他的魔音幻境,在这里潇湘玥没有任何的主导权,只能任叶祁窥视他的过往。
“叶无悔,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潇湘玥威胁道。
“若离,我想帮你,自然就要知道你的全部。”叶祁平静道。
潇湘玥抬掌就朝自己的天灵盖打去,叶祁却毫无反应,因为他知道这里是幻境,一切自残行为都不会奏效。果然,潇湘玥的一击并没有任何效果。
“呵呵,随你好了,就算你知道了这些,也无济于事。”潇湘玥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竟主动回忆起过往。
根据《鹤行志》中的记载,三百年前的鹤行蜀只有两大门派,一个是洞天派,另一个是玄清派。那时所有修士,仙师,弟子的总数不过数万,可谓是地广人稀,仙山的灵气精华自然是过剩的。随着很多山下弟子的加入,仅仅五十年间鹤行蜀的人数达到了三十万。
而门派数量自然也就从之前的两大派变成了十五个门派,其实三十对于鹤行蜀来说也堪堪能行,但是各门派为了壮大势力就继续扩收弟子,直到鹤行蜀的人数达到了数百万。
到了一百年前,各派长老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鹤行蜀的修士只要是入了筑基无需再到下一个阶段就有五百年的寿命,也就是说鹤行蜀从三百年到现在都没有一人是自然死亡。而当时的鹤行蜀也没有禁欲的规定,导致当时的人数达到了上千万。
这么庞大的人数若是抵御外敌自然是具有相当的优势,但鹤行蜀具有灵气精华的地方有限,就算向外扩张也毫无意义。当时的鹤行蜀已经无法支持这么多的修者了。
由于筑基的数量过于庞大,导致其他修者无法再往上进阶,甚至连自己的修为都难以维持。更有大多数人已经往下掉了多阶,很多已经修到了金丹期的,但是过了几年反而掉到了开光。
直到二十年前高阶的修者再也无法忍受,便开始自发的消灭其他门派的修士。这时各个掌门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了,他们纷纷达成盟约,第一不再招收弟子。第二所有修者必须禁欲,不能有后,否则逐出鹤行蜀。而那时沈御还没有出生,但若是等规定真正推行下来,沈御应该也能顺利出生。
而这个时候凌虚真人出现了,他告诉各大派掌门,维持鹤行蜀的灵气的灵脉已及近枯萎,若是半月之内无法让鹤行蜀的人数降至五十万,整个鹤行蜀将会崩塌,到时所有修士将会被吸入灵脉当做养分。
这个消息让所有掌门陷入绝境,他们开始盘算着如何灭掉别的门派来保全自己。但这时凌虚真人又给他们指了两条路:
第一是生死签,凡抽中死签的宗族,凌虚真人会派座下七位弟子协助各门派生签者将其诛杀,无论逃到哪,凡是有其血脉都将难逃被追杀。
第二是凌虚真人切断鹤行蜀的灵气,而鹤行蜀的所有人都会变成凡人,不过这样至少所有人都能有命在。
令人意外的是,几乎八成的掌门人都选择了第一条路。
潇湘氏族算是洞天派的名门望族,他们自然是抽中了“生”之签。但奇怪的是到了几月后的验签日,他们的生死签突然变成了“死”之签。
明明在验签的前一日晚上还是“生”签,可过了一晚就变了。这个潇湘氏族一夜之间从名门望族沦为待宰之羊,起初族人还在合力反抗,可凌虚真人的七位弟子修为皆是洞虚以上,诛杀他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潇湘玥和沈御的父母为保全他们,与七君子殊死一搏,却无济于事。
“我当时眼睁睁的看着我娘亲被一道天雷劈成飞灰,连神魂都消失了。当时父亲将唯一的隐灵法器给了我,我们才没有被他们发现。在那之后我便给御儿下了咒,无论何时都不能提及自己的姓名。但是也永远不能忘记自己的姓氏。”潇湘玥平静的说道,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可之后门派其他师兄弟见我还活着,竟偷偷告诉掌门。呵呵,真是可笑,平日那些巴结之人却最会落井下石。”潇湘玥讽刺的笑道。
“之后你为了引开七君子,将沈御留在了洞天,自己开始四处逃亡了吗?”
“哼,之后的事你不都知道了吗?”潇湘玥轻笑道。
“是啊,之后你逃到我家门口,被我捡了回去。还好当时我家只是鹤行蜀边境之外的一个散户,并没有被卷入这场残酷的纷争,祁玥阁暗通灵脉的秘密也无人知晓。”叶祁说道,“后面你还认了散修五慕涯作师父,原来你之前一直往洞天派去就是为了找沈御。可我看你去了几次都未曾找到他。”
“我没找到他是因为他已经被这慕容子柔推下了山崖。之后师父带他回来时,我才知道他是得了高人搭救才重新活了过来。”潇湘玥说道。
“可是这小玲儿,你是怎么认识的?”叶祁好奇道。
“当时我听说御儿被推下山崖,可怎么都找不到他的遗骸,倒是在那崖底找到快断气的玲和她弟弟阿奇。我看到他们可怜,也许是我太想念御儿了,就将他们照顾了一段时间。”潇湘玥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叶祁玩味地笑道。
潇湘玥狠狠瞥了叶祁一眼,叶祁顿时收了笑,转移话题道:“那最后生死签被调换的原因可有找到?”
“我自然是查到了。”潇湘玥不屑道。
“是何人?”
“你还没察觉到吗?我为何三番五次的想置他于死地。”潇湘玥转过头看着叶祁笑道。
“你是说那个苏家的小子,难道当年偷换生死签的是他爹?”叶祁惊讶道。
“玄天羽,也就是现在的苏靖羽,他原本是玄清派的弟子,玄清子在被选中联姻之前,他抽中了死签。几月后,验签的前一日他假借拜访潇湘老族长,实则用障眼法调换了我们的‘生’之签。”潇湘玥眼神中透着凶光。
“你要早些告诉我,那苏奕旻包括他们苏家所有人绝无可能活到现在。”叶祁语气虽是平淡,可这内容不像是说说而已。
“呵,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我倒是不在乎他家那几条命,我是怕御儿伤心。唉,都是孽缘。”潇湘玥叹道。
“那你可有告诉他,苏家是你们的仇人?”叶祁问道。
“没有。”
“哈哈哈,我是发现了,你为了这个弟弟简直是没了底线。”叶祁有些酸的说道。
“好了,别废话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你也都看了,可以出去了吗?”潇湘玥皱眉道。
“不可以。”叶祁挑眉道。
潇湘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掌就向叶祁打去,却被叶祁逮了个正着。叶祁握住他的手腕朝自己这边轻轻一带,便将人拥入了怀中。
“若离,以后再有何事一定和我说好吗?”叶祁在潇湘玥的耳边说道,他的声音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温柔。
潇湘玥没有回应,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嗯。”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潇湘玥轻轻的应了一声。
还站在祁玥阁的玲在潇湘玥和叶祁中间来回踱步,她正打量着这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刚打算伸手去戳一戳潇湘玥。
“喂,小姑娘,你要干嘛!”
叶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玲吓得一激灵。
“叶祁哥哥,你可吓死我了!”玲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