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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中风起云涌,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卡芙卡吃完早餐已经消失不见,顾照已经习以为常了,将餐具收好,打算再度出发。

“前面变个道,往南走,那边有好玩的,”卡芙卡神出鬼没,丢下一句话后又没了踪迹。

顾照耸了耸肩,往南走就往南走呗,正好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卡芙卡都觉得有趣。

一路向南,路上的植被发生了一些变化,木本植物渐渐减少,草本植物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上多出了许多水洼。

视线继续往前,一片偌大的沼泽突然出现在地平线尽头,一股沼泽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顾照看着眼前的沼泽,视线恍惚了一瞬,好像在哪遇见过一模一样。

顾照摘下一片树叶,往前一甩,随即飞身踏在树叶上瞬间窜了出去。古有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有顾照一叶入泽。真正迈入英雄后,顾照虽然做不到凌空飞渡,但还是能做到飞檐走壁的。

真正踏入沼泽后,顾照发现了一些蹊跷,沼泽范围外大地十分干燥,说明此地上游并没有水源,根据沼泽中水分的分布,此地水分最多的地方恰恰就在沼泽中央。

难道是一口很大泉水?

怀着好奇的心思,顾照继续往前,耳畔却传来了虚弱的求救声。于是顾照改变方向,朝着求救声赶去。

叶子换了一片又一片,顾照终于看到了求救之人:老汉仰躺在泥沼之中,怀中还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刚刚陷入泥沼之时,他想把女孩丢出去,但长久的饥饿让他使不出力气,只能把孙女抱在怀里,以自己作为靠垫,减缓她生命消逝的时间。

看到有人出现,老人浑浊的双眼中一下子焕发出了光芒。

“求您了,救救我孙女吧。”

危急关头,老汉没有考虑个人的生死,反而央求顾照先救怀中的孙女。

顾照看不得这些,只觉得双眼发酸,一脚踩在树叶上,将其轰向身后,身躯快速来到两人身边,一把将他们拉了起来,随后几个起伏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老汉放下已经饿昏过去的孙女,朝着顾照跪了下去。

“多谢恩人,救了我和我的孙女,老汉无以为报,在这里向您叩首了。”老人颤颤巍巍地跪下,双手置于额前,就要磕头。

顾照赶紧拉出他,“举手之劳,承不起您老的叩首。”

“救命之恩,肯定受得。”老人十分执拗,一副誓要磕完头不可的样子,但说着说着,他也晕了过去。

顾照赶紧扶起老人,一查看,发现老人和孙女都是饿昏了。看着老人骨瘦如柴的样子,顾照不知道他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顾照拿出餐具,就地熬起来粥,再加入肉末与蔬菜。不是不舍得给他们吃肉,饿了许久的人不能突然吃大量的食物,容易造成急性胃扩张,严重的甚至会造成胃破裂,危及生命。

闻到米饭与肉香,女孩率先醒了过来,一身泥泞的她紧紧盯着几步之外的锅灶,上面浓浓的香气犹如撩人的妖精,在挑拨她的理智。

当她看到顾照后,理智战胜了饥饿,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照,悄悄吞了吞口水,不舍地转过了头去,却看到了不成人样的爷爷。

“爷爷!”小女孩爬到老人身边,用自己瘦弱的双手抱着老人的头,不断摇晃,极力唤醒他,见老人没有反应,女孩学着村子里大人的做法,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爷爷的鼻息。

“放心,你爷爷太虚弱了,饿昏过去了,”顾照可以感受到老人微弱的呼吸,怕小女孩担心,便开口说道。

“姐姐?哥哥?”小女孩看着顾照的样子不好确定性别,看样子像女的,但声音却像男的。

“我男的。”顾照抚了抚额头,他不知道自己以前长得如何,但现在他的样子是朝着漂亮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哥哥,是你救了我和爷爷吗?”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十分可爱。

顾照点了点头,拿出一个装着水的水壶递给女孩。

小女孩如获至宝,虽然很想抱着水壶赶紧喝下几口,但她还是把水喂给爷爷。看爷爷昏迷了,不好喝水,女孩把水壶放下,自己来到爷爷身后,双腿从他的背后伸了进去,靠着双腿收缩的力量把爷爷撑了起来。如此一来,爷爷就好将水吞下去了。

看着女孩笨拙却小心翼翼的动作,顾照深受触动,过去帮忙扶着老人,好让女孩更方便些。

喂了爷爷几口水,女孩这才拿起水壶小小的喝了一口。

“哥哥,谢谢你,这个还给你。”女孩还水壶时,用自己身上干净的布,擦了擦水壶上因为自己小手染上的污泥。她小小年纪却很懂事,知道感恩,这偌大的沼泽,虽然有水,但这里的水又苦又辣,即使爷爷烧开了也没法喝。她知道水的珍贵,给爷爷喝了好几口已经很是自私了,自己只要喝个小口就好了。

看着小女孩懂事又拘谨的模样,顾照鼻尖发酸,将水壶递给她,“再喝点,润润胃,一会好吃粥。”

“囡囡不喝,哥哥喝。”

“我还有,你放心喝吧。”顾照又拿出了一个装满水的水壶,她才放心地又喝了一口,却是再也不肯多喝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果真如此啊,顾照知道她是想留着,下次再喝。

“我给你们洗洗,粥马上就好。”顾照伸出手,手掌中冒出了汩汩水流。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水流划过她的衣服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哥哥,你是神仙吗?”

“哥哥不是神仙,但你却像个小天使一样。”顾照摇了摇头,柔和的水流将小女孩带了起来,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将女孩身上的污秽都冲刷干净。

随后顾照如法炮制,将老人也清洗干净,他又拍了拍手,身后飞出许多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萤火虫,它们飞到爷孙身边,洒下淡绿色的光点,治愈着他们身上的伤痛。

此时粥也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