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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有人欢喜,此夜有人难眠。

宽大精致的床上,巫松搂着一个矮人美女,雨歇云收,俩人沉沉睡去。

恍惚间,巫松发现自己来到了王宫。

“陛下,今天是王后的预产期,医者稳婆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好伺候娘娘。”

巫松看到,王座上,年轻的阿扎克端坐其上,手里抱了一个小男孩,听着下面女官的禀报。

“好,我知道了,你们千万要伺候好王后。”

“谨记于心。”女官跪下磕头,十分恭敬。

“去吧。”阿扎克挥了挥手,抱起男孩,从王座上起来踱步。

“苍度,你要有弟弟了。”兴到高头,阿扎克举起男孩,高兴地原地转圈。

“咔嚓!”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雷声很大,雨也很大。

“陛下,王后娘娘胎位不正,胎儿很难产出。”

“快想办法解决啊。”阿扎克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直接把女官拎了起来。

“孤告诉你,你们要想一切办法保证母子平安。否则!”阿扎克说完放下女官,任其摔下地上。

话没说完,但女官已经完全知道意思了。不顾手脚的疼痛,她连忙从地上爬起,向屋里跑去。

阿扎克心急如焚,不安地来回踱步,恨不得进去陪在妻子身边。

时间不断流逝,终于,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陛下,孩子保住了,王后娘娘想见你。”

来报的是女官的副手,她双手血污,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有些话很残酷,说一半就够了。

“好。”阿扎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孩子经过稳婆清洗,包在了襁褓里。他看过去,老二像他,和老大不同,老大眉眼,鼻子都很像妈妈。

“王后,你看,孩子在这呢。”

阿扎克抱着孩子,来到床边,将孩子轻轻放在她身边。

女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闻言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向身边的孩子,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像,很像陛下呢。”王后将额头靠向婴儿的额头,亲昵地感受着他皱巴巴的皮肤。

“王后你好好休息。”阿扎克强掩眼中的悲伤,轻声开口。

“陛下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王后摇了摇头,费力地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抱着孩子枕在自己怀中。

“就叫他巫松吧。”

“巫松,小巫松。”王后抱着婴儿,轻轻摇了摇,“对不起了孩子,妈妈只能带你来到这个世上,却陪不了你了。”

王后眼中的泪水,彻底决堤,浸湿了襁褓。

感受到湿润,婴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哇哇哭了起来。

“陛下……对不起……我不是个尽职的妻子……不是个尽职的母亲……苍度,巫松……就拜托你了……”

王后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还有好多好多日子想活,但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了起来。

阿扎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王后的葬礼很隆重,阿扎克一身丧衣,不顾礼仪,亲手抬着她的棺材迈进王陵。

阿扎克屏退下人,在王陵里待了很久,说了很多话,也流了许多泪。

这里,他是失去妻子的男人,是伤心的丈夫。

出来后,他还是矮人王。

送葬的队伍里有一个背着大大的工坊的怪人,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阿扎克,还有那副洁白的棺椁。

他在王陵前等了很久,等阿扎克出来,红着眼一拳砸去。

阿扎克没有反抗,承受着弟弟汹涌的怒火,也希望肉体的伤痛可以盖过内心的伤痛。

之后阿扎克走了,背着行李的怪人在墓前站了两天两夜,最后他也走了,走得很坚决。

后来,苍度与巫松慢慢长大,阿扎克对于兄弟俩很是疼爱,但十指连心,也有长短之分。

阿扎克对老大苍度更加偏爱,看向小儿子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好吃的,苍度总是先吃,好玩的总是苍度先玩。

但苍度很大度,也很有哥哥风范,将父亲的偏爱一起与弟弟分享。

同一个玩具他大度地让弟弟先玩,好吃的先给父亲吃,再分给弟弟一半,自己吃一半。

他温柔,善良,像个太阳一般温暖着王宫里的人们。

但他像光一样,却滋生了黑暗。

被照顾的弟弟越来越感到不满,凭什么他可以被父王偏爱,被大臣称赞,被宫女喜欢,凭什么他那么善良,善良到愚蠢。

如果大哥是伪善,他还不会那么多生气,但他那温柔的兄长,是真的善良,温厚得不像是王室中人。

看到兄长做的一件件善事,弟弟心中就越想破坏,想看看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变凶恶。

所以他行动了,他联系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用亲生哥哥作筹码,帮他做一场戏。

戏,成了!他看着无辜的哥哥,愤怒的矮人王,自私的大臣,愚昧的人民,心中感到无比惬意,无比爽快。

夜里,他开怀大笑,牢里,苍度被神秘劫走。

矮人王曾经无比相信儿子,但在证据和犯人畏罪潜逃的事实下,心痛地下达命令,处斩王子妃,流放年纪轻轻的王孙。

看着一队人马护送着小家伙渐渐远去,巫松感到畅快无比。

但回过头,看着矮人王眼中浓浓的不舍,他又气愤起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

我实力比哥哥高,智谋比哥哥出众,才情比哥哥高雅,手段比哥哥高明,就连锻造技术也比哥哥高超。

凭什么你连正看看我一眼都不肯,如今苍度死了,你的眼睛又长到了孙子穆林身上。

巫松顿时没了送别侄子的兴致,率先回了自己的城堡。

看着吧,老家伙,总有你要正视我,甚至仰望我的一天。

巫松狠厉地握住拳头,暗暗发誓。

床上,巫松感到自己身上一股腥稠,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捏碎了女人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床榻。

“呸,晦气。”巫松站起来,穿上睡袍,遮住健硕的身躯。

“收拾一下,我去洗个澡。”

“遵命!”

门外响起谦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