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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选了个好日子,七日后大军开拔。

三日后的朝堂上,萧林和萧万琪请命同去,景帝允了。回到家两人就被老父亲痛骂一顿。

出发前一日,皇后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怕她此去会想念京中的餐食。

几次三番叮嘱她一定要听老将的话,不可冒进,不可穷兵黩武,更不能意气用事。

萧北棠一一应下。

入夜,萧北棠坐在窗前,擦拭佩剑,剑锋迎着月光,泛着寒光,姜六端着冰虫进来。

三只蓝色冰虫静静趴着,黄豆大小,看着不怎么好入口。

除了第一次情况紧急,之后宋清浅每一次都是按照婆婆说的仔细料理冰虫,因此萧北棠并未再见过它的真身,更没有直接吃过,不是混在饭菜里就是混在点心里。

宋清浅不在,这三颗虫子就这般趴在了她眼前。

姜六觉得,药,他就得原汁原味。

“吃下这三只冰虫。其余的你带走,三个月一颗,尚能撑到明年夏日,夏日一到我便叫人去捉。”

“多谢六姨母。”萧北棠放下佩剑,毫不犹豫捏起虫子,三颗一起送进嘴里,嚼也不想嚼。

姜六不放心:“你千万记住,万不能再催动信素。过几日,我也会去北梁。姜家已经倾巢出动,你不必担心,更不要操之过急。”

萧北棠点头:“我晓得。”

“六姨母。”萧北棠叫住她。

“怎么?”

“若你们和浅浅联系上,还请姨母不要将我已经知道一切的事告诉她。”

姜六眉头轻蹙:“为何?”

萧北棠说:“她既然不想我知道这些,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我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她,她就多一分心安。我不想她身在那样的处境还要被我绊住手脚,还要为我牵肠挂肚。”

姜六点头:“我会转告你舅舅他们。”

翌日,大军整装待发,萧北棠一身银甲,羽翅银冠束发,意气风发立于大军之首。

景帝和皇后亲送。

皇后强忍着泪水,微笑着替她系上红色披风。

萧北棠笑了一下,说:“儿会将浅浅带回来。母后万勿忧心,保重身体,等儿回来。”

皇后抱着她,不舍得松开手。

景帝端起一杯酒,声动苍穹:“愿诸君此去,杀敌无数,凯旋而归。”

“陛下万岁,大禹万岁!”

将士们确实因为萧北棠亲往边关而振奋不已。

她过去七日,翻来覆去想着带谁去。

刘庆这两年一直在鸿胪寺,他以往说八卦的那张嘴如今用来邦交了。

赵子鸣为人不输宋濂,有前车之鉴,押送粮草辎重一事,萧北棠打算交给赵子鸣。

周桦虽为人胆小,但处事面面俱到,萧北棠点了她入军中负责后勤保障。

乾字号暗卫她原打算留在京中,上回刺杀一事,她总惴惴不安,可景帝不许,命他们一同出征。

角声阵阵,战鼓擂动。

到时辰出发了,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前往边境。

北梁。

宋清浅到此也不过一日,车马始终是慢,走了半个月才到边关。

鹿城,北梁边塞。

宋清浅跟着陆无忧到这里便在陆府安置下来。

“不去梁都?”宋清浅问。

陆无忧淡淡答:“不必去。”

“为何?”

陆无忧笑笑:“宇文月不喜欢梁都,日后打算定鹿城为国都。鹿城一直都是北梁最为紧要的城池,守着国门,因此同济会的总舵就在鹿城。”

宋清浅也不绕弯子,问:“那玄机在哪里?陆无忧,我已经跟你来了北梁,你该信守承诺!”

陆无忧嗔道:“先生还真是绝情,都还未来得及歇息几日就卸磨杀驴?”

宋清浅冷漠看着她:“我不想与你废话,我为了玄机来的,你将解药给我,再带我去见宋清许。”

“先生忘了我的条件?你嫁于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陆无忧也开门见山。

“陆无忧,你想言而无信?”宋清浅镇定自若。

陆无忧贫笑拱手:“无忧不敢,先生总说人无信不立,且我也说过绝不会骗你。先生先休息两日,我多日不回,帮中积攒了些事务,先生容我先处置完。过两日我定带先生去见玄机和宋清许。”

宋清浅眉心轻蹙,不苟言笑道:“你最好不是在诓我。”

陆无忧笑笑:“先生放心。”

“来人,好好伺候宋先生。”陆无忧冷声唤来下人,转身离开。

同济会总舵。

“无忧,你竟真的将宋清浅带回来了?”宇文鸢不可置信又一些慌乱。

“她会是我的夫人,你们放尊重点,再有上回的事,我不会再心慈手软!”陆无忧头倚着手,语气平淡的说着满是威胁的话。

宇文鸢紧抿唇线,心里胀胀的。

杜无伤冷声道:“宋清许手中的其余布防图迟迟不肯交出来。只怕大禹已有防备,再过些日子,拿到图也该变成废纸了。”

“你该怪自己无能!他要王家万劫不复,可你只杀得了王震,宫中那个王婕妤好端端,他怎么肯给?”陆无忧鹰视着她,不怒自威。

杜无伤不服气:“原本静妃可以动手,可你偏叫她去冒险刺杀景帝?你明知是送死还浪费她这颗好棋,这就罢了,经此一事,景帝有了防备,如今宫中剩余的眼线根本无法成事!”

“你在不满我的安排?”陆无忧冷冷睨着他。

杜无伤敢怒不敢言,拱手道:“属下岂敢?只是还望少主三思而行,莫忘了大事!”

“不必你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陆无忧站起身拂袖离开。

杜无伤恨得牙根痒痒,他咬牙切齿道:“上回你我险些将命搭进去,她却心慈手软放走萧北棠,害得同济会损失惨重,炼药一事也不得不停,她却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节外生枝,母亲偏袒她,竟反过来罚你我,如今她趾高气昂给谁看?”

“宋清浅为什么会跟她来...”宇文鸢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你还在想着得到她的心?阿鸢,你怎么就不肯死心呢?你忘了你失了孩子后她是如何待你的?她连来看你一眼都不曾!”杜无伤恨铁不成钢。

宇文鸢边哭边说:“我喜欢无忧,从小就喜欢,你叫我如何放下,她已经标记了我,我的余生也只能跟着她。”

“标记了还可以洗掉!母亲不就洗掉了?还生下了和陆无忧同母异父的我,阿鸢,我不会嫌弃你,只要你愿意...”杜无伤抓着她肩头。

宇文鸢甩开他:“无伤,我只把你当弟弟,我心里也只有无忧。”

杜无伤气到颤抖,一脚踢翻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