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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浅蹙眉捏了一下萧北棠的手心。她怎么会看不出萧北棠耍的小心机,只是她怎能这般威逼父亲,太不像话。

萧北棠笑了一下转而问:“宋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宋夫人笑着答:“谢殿下关怀,妾身身子已无碍了。”

萧北棠明媚一笑:“如此便好,孤带了些补品,夫人身子还需善加调养。”

宋夫人见着她来还是有些高兴的,今日家中亲戚都来了,往年她一直是被揶揄的那个,就因为一双儿女,一个不娶一个不嫁。

尤其是宋濂的二妹宋慰,一向孤傲,嫁了定远侯府次子,生了一双女儿,其中一个女儿还分化成了乾元,她当初想将女儿过给宋濂,毕竟宋府上下一个乾元都没有。

宋慰女儿因是旁支所出也承袭不了定远侯府的爵位,她便想着让女儿来承宋府之嗣。过继给宋相,即便无爵位,也比她在侯府旁支中要有前程的多。

可宋夫人又非无所出,只不过儿女未能分化成乾元罢了,遂未答应,宋慰便一直阴阳怪气,年年以此恶心她。

萧北棠能来,也为宋夫人添了几分面子,想那宋慰也不敢在今日这种场合,再有微词。

且宋夫人见着萧北棠本就不似宋濂那般拘谨,她喜欢萧北棠这个孩子,见着她是真的高兴。

萧北棠过了这个年也才十七,正经起来还是挺正经的,孩子气那面都留给宋清浅了。眼下外人看起来只觉她威严赫赫,高冷矜贵,她坐下一瞬,这间屋子就已蓬荜生辉。

宋清浅在她身侧坐下来,主位总归是要她们来坐的,若是没有那么多亲戚,宋清浅还可推辞一二,今日却也是不好推辞的。

萧北棠自幼受惯了尊崇,浑然不觉,不过今日里三层外三层站了许多人,她都不认得,她不是很喜欢这么多人的场合,总觉得别扭。

萧北棠淡淡开口:“今日,府上,热闹许多。”

宋濂拱手应她:“回殿下,今日初二,相府出嫁的中庸坤泽尽皆回门,遂比平日热闹许多。”

萧北棠笑了一下:“原来如此,难怪孤瞧着都面生。”

宋清浅看她一眼,好似她跟宋府谁熟似的?

宋慰站在宋濂身后不远处,暗暗动起了心思,她没想到今日回来还能见着萧北棠,心中大喜。她今日带了一双女儿过来,小女儿刚刚分化成坤泽,若是能的萧北棠垂青,说不定能入宫去。

如此一来,她大女儿的前途便无忧了。她想到这里,便也顾不得旁的。向前一步笑意盈盈福了一礼:“妾身宋慰请殿下安。”

她一出来说话,屋内立刻笼罩怪异,宋慰说话刻薄,今日这场合,不该有她说话的份,她出来说话,只怕无有好心思。

宋夫人眉头一皱,不善的看着她。萧北棠今日倒是善瞅眼色,眼前这个妇人,姓宋,想必是宋府嫁了出去的女儿,这么多人偏她开口,只怕不是省油的灯。

且她身上所着华丽更胜宋夫人,回个门也要如此攀比?可见一斑。

萧北棠打量她一眼,问:“孤未曾见过夫人,夫人是?”

“妾身是宋相二妹,嫁于定国侯府次子张抚顺为妻。”宋慰将笑着答话。

定国侯府?她是张定清二婶?萧北棠一想到张定清立时没了好脸。

“哦。”萧北棠很冷淡的连寒暄都没了。

宋慰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难道是宋清浅在她耳边吹了什么风,她怎的一听自己名号,态度急转直下?!一定是宋清浅说了什么,宋慰心里头又记上一笔。

“呵呵~说起来,定清和太女妃还是同窗挚友,两家关系也近,前两日还听嫂嫂和定安提起两人……”宋慰眼珠子转了半圈打量着萧北棠,故意停了一下。

宋清浅蹙眉看着宋慰,她想说什么?

“说下去。”萧北棠懒懒道。

“呵呵~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也就是说定清和太女妃同窗多年,感情深厚,非常人可比,上回定清回边关戍守,太女妃还亲去送行了。”她试探着说着,频繁观察萧北棠脸色。

宋清浅皱着眉头,若此事她没提前和萧北棠说,宋慰这番话真可谓居心叵测。景帝给了她权利随意出宫,萧北棠也不拘着她,可旁人不知。宋慰这样说是诟病她们之间不单纯?还是当着萧北棠的面说这番话,她故意的?

宋夫人气的咳了几声,这话是她该说的吗?她是没脑子还是心眼子实了?宋家不好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成?

“哦。”萧北棠仍是冷淡的一句,“张将军为国尽忠,孤本想亲送,奈何身子不适,才劳太女妃代孤去送。可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明显不高兴了,宋家其余人倒吸一口凉气。

“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女妃重情义!”宋慰声音有些慌乱:“定清为国尽忠,实乃侯府砥柱。殿下和太女妃厚爱,妾身也替定国侯府感激不尽。”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妾身今日有幸得见殿下,心中感慨万千,宋府尽忠朝堂,侯府尽忠边疆,妾身这一双女儿,也日日念着报效大禹。”

张定涵和张定芷闻言也上前一步跪在当中,叩了个首。

“臣女见过殿下。”

这一下,众人便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了,她想着这一双没着落的儿女一飞冲天。

萧北棠不喜欢,却也念着宋府和侯府的脸面扯了一下嘴角,说:“不错,起来吧。”

不错?宋慰心慌意乱里似抓到了救命稻草,立时拉过小女儿往前站站,直接挡在宋夫人身前。

宋夫人被她挤得退了一步,一个趔趄。宋夫人气不过,宋濂却拉着她胳膊,冲她无奈摇了摇头。

宋清浅见母亲受了委屈,起身牵过宋夫人的手,拉着她到自己座上按着她坐下来,说:“母亲身子刚好一点,不便久站。”

宋夫人屁股才沾凳子立时弹起,她如何能与太女平起平坐?

宋清浅不理,又按着她坐下来,她知道萧北棠不会介意。宋清浅则站在她身侧,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安定她心。

宋夫人靠的近了才闻着她身上有乾元信素的味道,心头大喜。

萧北棠顿时心生愧疚,方才被宋慰打断,她竟忘了赐座。

“是孤疏忽了,宋相,你们也坐,不必拘束。”

宋濂谢了一声坐下来,宋慰只能退了一步坐在宋濂身边的一个位置,眼神示意张定芷站到宋濂的椅子后头。这个地方离萧北棠已是最近。

其余长辈也坐下来,小辈皆站到后头,屋里看起来才没那么拥挤。

“兄长今日不在?”萧北棠找了一圈也不见宋清许。

宋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宋清许。

“殿下恕罪,许儿不知殿下今日来,绝非托大,他今日……今日……”宋夫人也找不到很好的开脱理由。

今日是王雨嫣生辰,宋清许一大早便出去了,不用想也知定是去祭拜她去了。

萧北棠笑道:“无妨,孤只是不见兄长随嘴一问。”

“殿下有所不知,许儿年近三十,还未谈婚论嫁,一心念着王府那个王雨嫣……只可惜了,一对苦命鸳鸯。”宋慰佯装惋惜。

要她说?萧北棠不喜欢她,觉得她聒噪,连同她的声音也觉得刺儿。人人都道侄女儿类姑,还好宋清浅不像她。

萧北棠不想搭理她,又问宋夫人:“兄长如今可有中意的人吗?若有,孤可请母后为他赐婚。”

宋夫人苦涩一笑,若是早些,若是早些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