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回去?”众人疑惑的目光,全部落在沈幼宁柔软的脸庞。
女同志长得挺乖,心眼挺坏。
有人互相对视,提出担忧。
“万一他们也烧回来怎么办?”
“英雄,应该得到体面受到礼遇。”
“他们不会的。”沈幼宁笃定摇头。
“其他人不会让他们做毁灭把柄的事。”
“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他们抓不到把柄,拿捏不到要害。”
“可是,我们还是接不回英雄的尸体,他们可以有无数的借口。”领事司副司愁。
沈幼宁又看了看资料,“这接回来的一百来号人,或许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
“比如,他们三个。”沈幼宁抽出资料后面附带的照片。
能在场的,都不会是什么傻人。
这一百来号人中,要是有人没问题,也不至于让人炸了领事馆。
不过这是上面的秘密,一般人不让知道。
领事司副司和处长目光一个对视,“那就按沈同志你说的来办。”
“不知道沈同志有没有时间,同我们一起?”领事司副司邀请。
“可以。”沈幼宁捏捏手指点头。
“我们司长说了,让我全权配合你们工作。”
领事司副司安排工作。
他和处长,还有沈幼宁一起去见这三个特殊人才,其余人配合部队,对这剩余的一百来号人进行询问。
这工作量不少,等到所有资料收集在一起,复印多份,已经是晚上。
盛景和代表杨师长来招呼他们,特意让部队食堂做了好吃的饭菜送过来。
在看到沈幼宁也在场时,盛景和脸上的惊讶难以掩饰。
“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沈幼宁从热乎的资料中抽眼看向他。
“那是你马虎。”
“名单上有我。”
“不仅有我,谢安澈也来了。”
“现在正在医院陪着他爸爸。”
盛景和听得双腿一软,膝盖有点硬不起来。
沈幼宁不仅是他嫂子,还是他小婶婶的好姐妹,怎么看都不好得罪。
向来清俊儒雅,正直端方的盛景和,也不得不对着沈幼宁露出讨好的不要钱的笑容出来。
“呵~”
“嫂子,你去医院看过大哥了?”
“你觉得呢?”沈幼宁轻轻对着他一笑。
“他没在医院,我去医院干什么?”
“你是觉得我一天吃太多,撑得慌?”
“还是觉得我肩膀上放个脑袋就是摆设?”
“呵~”盛景和脸上的笑容更加尴尬。
他嫂子这张认认真真怼人的嘴,连她自己也不放过,更何况别人。
“那嫂子你不在医院多陪陪大哥?”盛景和努力找出一个话题。
“人又没死,有什么好陪的。”
“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多得很,不差这两天。”
盛景和逮到话题,不赞同开口。
“大哥现在身体虚弱,就需要嫂子你。”
沈幼宁看盛景和两眼,“我又不是温开水,没事解渴补水,有事百病全消。”
“你别岔开话题,你大哥受伤你还不告诉我,回头过年小心我在你小婶婶面前说坏话,让你今年拿不到压岁钱。”
盛景和听得想笑,“嫂子,我都多大了,不需要压岁钱。”
沈幼宁,“你闺女也没有。”
那怎么行?
盛景和瞬间正色,也不再东拉西扯。
“嫂子,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肯定给你办好。”
“那就把有关敌国的一切资料,全部搬过来。”
“谈判桌上,对敌人的知己知彼就是对自己胜利的把握。”
“好。”盛景和立马点头。
沈幼宁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可是听谢衍慧说过。
盛景和让人去把敌国的资料全部搬到他们的临时会议室。
临时会议室的灯光,亮了一晚上又一晚上。
一周过后,原来气势汹汹,高高在上,想要拿捏他们的敌国,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谈判邀请。
在出发去谈判前,沈幼宁和领事司的副司长,处长,还有杨威虎他们,进行了长久的交谈。
……
敌国把谈判地点依旧设在他们的地盘,领事司的人没有拒绝。
只不过谈判才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敌国内乱。
领事司的人趁乱逃了回来,还顺便带回武装特警特战队一小队十名壮烈牺牲的英雄。
贺龙飞和谢远舟知道后,也顾不得身上没有好完全的伤,直奔太平间。
十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整整齐齐躺在床上。
虽然遗容已经进行过修缮整理,但是依旧能让人看出他们死相的凄惨。
贺龙飞和谢远舟抬手敬礼,默默站在他们身前。
然后是所有受伤的,没有受伤的特战队兄弟都来了。
他们抬手敬礼,真切默哀。
他们默不作声,用无声诉说无尽的心声。
兄弟,一路走好。
咱们以后,下面再见!
泪水,不会让人看见,它们隐藏在眼眶深处,却逃不过大地的窥探。
湿润,在脚下晕开……
这是一场不太正式的追悼会,却是一场最真切伟大的追悼会。
虽然是冬天,但是死亡好几天,一小队的尸体也要马上进行处理。
一个小时后,医院负责把一小队牺牲战士进行火化。
以前还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个冷冰冰的小盒子……
等到贺龙飞和谢远舟沉默回到病房的时候,沈幼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还趴在谢远舟的病床上睡着了。
贺龙飞眨眨眼眶湿润,恢复往日神采。
“看来你媳妇累得不轻。”他低声道。
“我先出去抽抽烟,一时半会不回来。”贺龙飞找了个借口离开。
虽然这几天他和谢远舟一直在医院里面养伤,但是边防的动态,特战队的战士还是会每天来报告给他们听。
好端端的敌国,能突然内乱,这其中没有他们外交部的手笔都不可能。
贺龙飞离开,谢远舟踏入病房。
他扶着伤口,轻轻坐在病床上。
随后身子一弯,伸手把媳妇朝着病床上抱。
才刚刚睡熟的女人,下意识睁开眼。
看到面前放大的脸,感受到身子腾空的她,连忙伸手拉住男人的胳膊。
“谢远舟,你的伤……”沈幼宁温吞的眸子瞬间睁大,担忧的声音有些失真。
两人的身子趟进被窝。
沾染着消毒水的被子,迅速盖了上来。
沈幼宁头脚都被谢远舟盖得老老实实,拉进怀里。
“……”
“媳妇,乖乖睡吧,你累了。”
沈幼宁所有的话,头一次被男人柔软中还带着失落悲伤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她把所有的话,咽入喉咙,显少如此乖顺的躺进男人的怀抱。
“谢远舟,我在。”
“我知道,媳妇,谢谢你。”
两口子互相抱着对方,对生命逝去的悲伤,恐慌,担忧,害怕……
一切不好的,低落的情绪,都将在这一场睡梦之后得到治疗。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幼宁睡着了,谢远舟也睡着了。
谢安澈跟着谢衍慧来病房步伐,在看到病床上躺着两个人时,快速退了出去。
小家伙眼眸睁得大大的,惊奇又惊喜。
“姑姑,爸爸和妈妈睡一起了呢~”小家伙偷偷的低声道。
“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妈妈,妈妈肯定是工作又忙又累,在医院都能睡得着呢。”
小家伙是个听话还会为别人着想的孩子。
谢衍慧听得很是欣慰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还别说,你妈妈这几天还真忙。”
“你爸爸在养伤,可是你妈妈也一点没有闲着呢。”
小家伙:“那姑姑,我们不要打扰爸爸妈妈,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我们,我们就在病房外面守着门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