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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醉华容 > 第32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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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在见到韩允默时,便有了几分怒气,这么重要的事,她这个孙儿居然能隐瞒如此之久!她是应该夸韩允默有主见,还是应该说韩允默他从未相信过韩府的人呢!

“韩许之!你究竟有没有把韩府当成你的家、把我当成你的祖母!你中毒多年的事情,若不是你的丫鬟说起这件事,你是要隐瞒我多久啊!”

还好,原来是这件事。看来瑕月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祖母,外面那些人虎视眈眈,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孙儿只不过是个开始,皇位之争,向来都是血流成河的。”

“他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的许之……”

有些事情韩允默没有与老夫人说,韩老夫人也明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索性就不再说那些伤心事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就翻篇了。

“许之,你这丫鬟是个忠心的。你不是说这丫头是你的女人,怎么,你是和尚啊!如此大美人在身边,如此清心寡欲,你从前花楼酒楼都是常去的,忍得很辛苦吧?不对,不会是你身体不行吧?”

韩允默属实是没想到祖母会问出这种问题,瑕月到底与祖母说了什么?尤其是方才祖母那个眼神,就好像是暗示自己不行一样!

“祖母多虑了,瑕月与我并非那种关系,孙儿前些日子确实糊涂了,孙儿想清静些,不想有人过问孙儿的事,往孙儿房中塞人。”同韩老夫人说话,韩允默的语气稍微好些。

韩允默这话一说,韩老夫人眼神微闪,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而已。原来就算是韩老夫人也要在韩允默身边安插自己的人。

瑕月垂下眼眸,不再多说什么,这是韩家的事,她一个外人又能做得了什么主?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难受,当日见到你血淋淋地被抬回来,祖母也同样心如刀绞。当初我们是想你能绵延子嗣,看着孩子,你能重振起来。祖母在这里说句不好听的,你大哥天资不足,你又是大房嫡次子,你若是一蹶不振,到时候我们韩府大房岂不是后继无人,到时候我怎么有颜面去地底下见你祖父?”

听上去一字一句皆是为韩允默好,瑕月却觉得古怪,为什么要让韩允默承受这一切?

明明大爷也是韩家的嫡子,纵使天资不足,为何不让大爷生个儿子,一定要韩允默呢?实在不行还有二爷,大房与二房同为老夫人所出,难道当真如此偏心吗?还是说,另有打算?

“那大哥不成吗?二堂哥不成吗?为什么偏偏是我?祖母也不必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我听闻父亲从外头带来了一个孩子,十岁大,名叫诚之。祖母也不必觉得大房无人,父亲在外头可不缺儿子!”

韩允默嘴角露出讥讽之意,这个孩子都养了十年了,怕是根本就没把他和韩承嗣放在眼中吧?或许在他那父亲的眼中,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爱。

“诚之?韩永澈的生母身份不高,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和你大哥。更何况你父亲他太固执了,不过你也不要怪他,他只是心里怨恨。你不知道,这一切要怪还得怪在你母亲,唉……”

老夫人似乎想起了陈年旧事,但还是没有对韩允默说出来,不过有些事就算韩老夫人不说,韩允默也清楚。

“是因为我母亲,不择手段得到了父亲,甚至不惜代价,险些逼死了自己的同宗姐妹,好在是没什么事,最终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至于那位同宗姐妹,也幸福美满。”

“是啊,但你不知其中发生的事,你母亲当初也是被人设计。可你父亲固执地认为是你母亲所为,接下来一系列的事,又让他们误会更深。”对于这些小辈,韩老夫人说不出口,只能轻声叹气,“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你就不必追问过多,反而不好。”

“祖母不必多说,有心之人自然能知道个明白。”

说完了这些烦心事,韩老夫人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你身边那个唤作瑕月的丫鬟,心比天高,竟不屑于做你的妾室,我擅自替你做主,打了她二十板子。”

“她不愿,就随她吧。我这样子,但凡是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的吧?祖母何必为难瑕月?”韩允默嘴角轻扯,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哟,给你心疼上了?你不是说没什么关系吗?那行,瑕月这丫头我很喜欢,生得好看,既然她与你都无心,那么就来伺候我,我啊,最喜欢貌美的丫头在我身边,有排面!”韩老夫人说得眼角都弯了起来,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辉。

“不行。”韩允默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立马拒绝了。

说起韩老夫人,她虽关心自己,但更在意韩府的颜面。她哪里是管自己要人,不就是想要听到自己亲口承认喜欢瑕月的事实罢了。

“那你就纳了她。无名无份地跟着你,天下哪家姑娘愿意?更何况瑕月是在韩府伺候多年了,知根知底的。你若不愿意,就送去老大和老二那边,多个美妾,想必他们自然愿意。”

韩允默眼底藏了让人看不透的情切,仍旧为瑕月开口:“祖母,既然瑕月来了我墨轩居,那就是我墨轩居的人,是死是活都任由我处置,还是祖母想要瞧见这美人成骨的模样?我也不介意将她这美人皮剥下来,送给祖母。”

经过韩允默这一提醒,韩老夫人这才想起,她这个孙儿,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当初有个美人,还不是香消玉殒了。

“胡闹!”

“只不过一个奴婢而已,知道了孙儿的秘密,不留在自己房中,留在别的地方,孙儿不放心。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中。祖母说呢?”

在屏风后的瑕月,握着拳闭着眼。她笑着摇头自嘲,瑕月啊瑕月,你瞧,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他担忧,你应该当心的人是你自己。若自己当真妨碍到韩允默,恐怕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必须为自己打算。

“你当真对她没有半点感情?”

“孙儿怎会对一个丫鬟有感情?祖母真是说笑了。瑕月难道没有和祖母说,都是在演戏吗?再说了,祖母难道真的会希望孙儿纳瑕月为妾吗?”

高门贵府,就算是纳妾,大多也都是为了利益,瑕月除了一副好看的面容,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原来如此,瑕月你可都听见了?”

瑕月有些猝不及防,她心中百感交集,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老夫人会拆穿她会在这里偷听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她与韩允默,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自然,瑕月听得一清二楚。”瑕月的声音响起,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韩允默属实是没有料到瑕月会在屋内偷听,下一刻,他的眼神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原来老夫人打得是这个主意。老夫人知道自己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会承认,所以要自己故意说出不喜欢的话,好让瑕月死心。

站在韩允默身边的阿瑞也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尴尬,尤其是瑕月说完这些话之后没有人接话,就更尴尬了。

“老夫人,瑕月早就说了,就算是瑕月愿意,三爷也不会愿意的,这下您可以安心了。”瑕月眉眼上挑,看似是为韩老夫人高兴,替韩允默洗清嫌疑而高兴,但是她心中到底是有些酸涩,说不喜欢是假的。

韩老夫人拍了拍瑕月的手,好吧,是她弄错了情况,如今还把事情越弄越糟。

“好孩子,回去吧。”

“是。”

至始至终,瑕月的目光从未落在韩允默身上,就算有,那也一定是疏离与冷漠。瑕月没有等韩允默一同离开,而是先从小门回去,一走到小门,望见映月正等着她。

瑕月一直强忍着泪意,直到彻底离开落梅院才敢拭去眼角的泪星。

“瑕月你怎么了?怎么眼角泛了红,难道是被老夫人苛责了?”映月自然是不清楚瑕月是因为韩允默才忍不住掉眼泪的,但也能察觉到瑕月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没什么,沙子吹到眼睛里,自己用手搓了两下,这才红了。”

“噢噢,那我们先回去吧,这里风大,可别再着凉了。”

“也好。”

韩允默接下来还与老夫人聊了一些话,等出门时,并未见瑕月在外头等候。

“爷,您怎么了?自从出了落梅院,就一直闷不做声的。瑕月姑娘不会在意的不是吗?”

“或许吧。”

阿瑞能感受到韩允默的心情不佳,便先送人回去。

瑕月与映月一同回去,映月索性边走边说:“是你救了他对吗?”

“是。”

映月没料到瑕月竟连寒毒都能解,这属实让她着实担忧,但也不好透露太多。

“你要小心。”

“要小心的人可是你吧,他可不是蠢货,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投毒。万一他有一日发怒了,你觉得他是否会扫清整个韩府的余孽。我虽不知你是谁的人,但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好,我不希望你做傻事。”瑕月很担心映月,毕竟她对自己是真心的,也是自己如今在韩府唯一的朋友。

“瑕月你听我说,我们与他,注定只会是敌人。你若是要与他们做对,你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映月,比起韩府,我更向往自由,若有一日我要离开韩府,你可愿意与我一起离开?”

瑕月笑着对映月伸出手,映月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只是瑕月,我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了。

“瑕月我有事要和你说。”映月突然抱着瑕月,整个人埋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所有美好。

“有事就说,怎么还贴得这么紧,好在是没有人哈。”瑕月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挣脱,映月一直把持不放,映月圈着她的腰,这才敢抬起头来。

“瑕月,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自从我们第一次相见,你为我解围之时,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了。我喜欢着你整整七年了,我不求你能够喜欢我,可今日你说你想带我离开,我发现我彻底要一辈子喜欢你了。对不起,如果我的喜欢对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

映月说完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之后,瑕月这才明白,为何映月对自己那般好?就算她再难过,看见自己的时候,也会露出笑容来。

“抱歉,我无法……”

瑕月的唇被瑕月用食指碰着,不让她说话。她瞧着比自己低半个脑袋小姑娘,映月不就比自己小半岁,从一苏醒时,见到的人也是她。

要说自己对她没有感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不亚于她对自己的感情。

瑕月将映月的手抓着,她擦掉映月的眼泪,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对不起映月。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我很抱歉,因为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请原谅我的自私。”

“那你对三爷都有感情,为什么不能把那感情分给我一点?我不求能占据你的心,我只希望你的心里永远都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瑕月凉薄一笑,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就像是个傻子,“我怎会对他有感情?如果有,大多是同情吧?”

“你若对他没有感情,你就不会因为知道他被下药而匆匆跑回墨轩居。你或许能骗你自己,说只是因为同情,你却骗不了我,你是在意他的。”映月很早就发现了这件事,虽然落水之后性情大变,但她还是她。可当自己瞧见瑕月的情绪居然会因为韩允默而波动,那个时候,自己就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不,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映月,你没错。在感情中没有对错,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要离开,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映月知道瑕月是拒绝自己的爱意,她都已经想好了被瑕月厌恶的模样了,谁知道瑕月还会这样说,她抱着瑕月痛哭出来。

与此同时,瑕月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兴许是被映月所感染了,她的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