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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郭寒蕴起来了,趁着她去沐浴的功夫,苗逸川将在床底睡得乱七八糟的三个男孩子拖了出来。

三个男孩被迫从睡梦中惊醒,他们不约而同揉了揉那惺忪的睡眼,开口跟苗逸川打招呼。

“小叔,早上好啊。”

“小舅舅,早啊,昨晚睡得好吗?早饭吃了吗?”

苗逸川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还没吃呢,我等着你们一起吃,早上就吃竹笋炒肉好不好?”

青云兮瞪大了双眼,问:“小舅舅,咱们一大早就吃竹笋炒肉啊?会不会太隆重了?”

苗逸川淡定回答:“不会,肉就得吃新鲜的,竹笋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肉了,走吧,我带你们去吃。”

“哦哦。”

青云兮三人迷迷糊糊的跟着苗逸川走出去,丝毫没有察觉什么异常,没一会的功夫,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声,窝在小舅娘陪嫁嬷嬷怀里喝牛乳的青描夏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

【好险啊,差点也被揍了,还好我小时候组词组的好啊,这就叫与其牺牲自己,不如出卖团伙;我没事牺牲自己,有事出卖团伙。】

【哥哥们,扛住啊,我下次一定牺牲自己,这次就先出卖团伙。】

被出卖的三人团伙很快就就被带到了中堂,此时的正堂里一群家长都在,只是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样子,明显是一晚上没睡。

看着小弟拎着一串孩子进来,苗贞耘坐直了身子,却只看见了小六和两个侄子,没看见自家的小闺女。

“逸川,小七没跟他们在一起吗?”

看着姐姐焦急的目光,苗逸川也没隐瞒,回答道:“在,小七跟他们在一起。”

“既然在一起,那怎么?”

“寒蕴很喜欢她,留了她在那边一起用早饭。”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这几个皮孩子没影响到你们什么吧?”

苗逸川瞪了他姐一眼,将三个男孩放到地上,刚吃完竹笋炒肉的三人此时无比乖觉,苗锦韬和青云兮啪一声直接跪了,见哥哥跪下了,小小的苗锦昭也乖乖跪下,老老实实的垂着脑袋。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老太太看见几个孙子蔫蔫巴巴的跪在地上,心疼坏了,下意识的就想让人把他们扶起来,可看着几个儿子都黑着脸,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也罢,孩子该怎么教育还是交给他们的父母吧。

看着让一大家子彻夜未眠的罪魁祸首,苗贞耘想揍孩子的洪荒之力就快要收不住了,自从上次回乡跟村里的嫂子们交流过后,她对揍孩子一事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在苗贞耘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出手的时候,她二哥,也就是苗锦韬的爹苗逸隽率先发作了。

苗逸隽走过去,拎起桑男孩子检查了一番,身上没有什么外伤,四肢活动自如,头疼脑热的毛病也没有,很好,可以打。

于是,在吃了一顿竹笋炒肉之后,青云兮、苗锦韬、苗锦昭三人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亲爹(亲叔叔、亲舅舅)的深切关爱,爱之深,责之切,肉之痛,他们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你以为打两顿就完了?

当然不是,吃完早饭之后,青云兮、苗锦韬、苗锦昭三人又被拎到了府上的习武场,为了让他们长记性,他们被拎到马步桩上扎马步。

“双脚分开略宽于肩,半蹲,双手握拳屈肘,拳心向前,拳眼向耳,尽力向后扳,塌腰不含胸。”

“很好,坚持住。”

没一会功夫,站在马步桩上的三人小腿开始打哆嗦,额头开始冒汗,尤其最小的苗锦昭,直接跪了。

就在这时,将小舅娘哄得喜笑颜开的青描夏终于赶了过来,她身子小,又穿得厚,从远处跑来,活脱脱像个滚动的圆球。

“二舅舅。”

“小七怎么来了?”

“小七来受罚的。”

“哦?小七为什么要主动来受罚啊?”

“爹爹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哥和弟弟受罚了,小七也该受罚,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好!说得好!”

苗逸隽很高兴,于是青描夏就加入了受罚大军,也跟着上马步桩扎马步。

站上去抹布扎了还不到三秒钟,青描夏就后悔了,这扎马步真不是她这样的小娃娃能承受的。

【我既然已经出卖了团伙,又何必牺牲自己呢?这是何必呢?】

【唉!还是良心过不去啊,我这该死的善良!】

什么?

妹妹一边出卖了他们,一边又牺牲了自己?傻呀!青云兮心里大呼妹妹好傻好单纯。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偷偷摸摸过来的苗贞耘,听到小女儿的心声,差点笑出声来。

小丫头这是想蒙混过关,又不忍看哥哥和弟弟受苦,才特意跑来的吧,她几个舅舅有多宠她,她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这惩罚估计是马上要结束了。

这不,看着摇摇晃晃却还是坚持站在木桩上的外甥女,苗逸隽终究是软下了心肠,他端着冷面口头训了几句,就让孩子们下了木桩,随即一脸宠溺的抱着小丫头问腿酸不酸。

真酸呐!

苗贞耘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自家小闺女的心声响起,于是她停住了脚步。

【唉!这事闹的,也不知道小舅舅和小舅娘会不会有心理阴影,我们也是没想到那甜滋滋的玩意居然是含酒的,早知道就不躲在床底下喝了。】

【果然,老人说的对,喝酒误事,这不,差点误了小舅舅的大事,还好兄弟几个没有睡觉打呼、放屁、磨牙、说梦话、梦游的臭毛病,要不然非得给小舅舅吓出毛病,那就造孽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舅舅和小舅娘应该没受什么影响,那床该摇就摇,那情话该说的也没少说,他们还是挺愉快的,只有小小年纪的我,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耳。】

【我躲在床底,手握着鸡腿,想要听你洞房的乐趣,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我措手不及,只得趴在那里,我应该在屋外,不应该在床底,听到你们有多甜蜜,这样一来我也比较不会社死,给我活着的勇气,我还是很爱你,别把我扔下去,秘密也只听了一刻钟而已,我还是很爱你,不会胡言乱语,请原谅我这样孩子气,为难了你。】

青描夏的心声随着她身影的远去而慢慢远去,苗贞耘满脑子都是那怪异的调调以及用词,根本没发现事件的主人公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姐,你站那抱着树干什么呢?”

“啊?抱树?”

苗贞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果真抱着面前的树干,她松开手退后两步,故作镇定的开口:“啊,我看着这树长得挺好,想着也在家里种一棵,先量量尺寸。”

“是吗?”

苗逸川看着眼前的树,这也就是一棵很普通的树啊,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特别之处,他姐是从哪里看出这树长得好的?

“那什么,我想起来娘找我有点事,我先过去了,回见啊,回见。”

说完,苗贞耘迈开步子跑了,看着跑得乱七八糟的姐姐,苗逸川一脸无语。

自己就是成了个亲,怎么一家子好像都变得不太正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