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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忧心忡忡,在大爷家的婚宴上进一步加重了。

如果说只是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喜欢逗二哥三哥,那任凭她们怎么打量,青描夏都能安慰自己说那是慈爱的目光,可如今,打量两个哥哥的不仅仅是大娘大婶们了,还多了不少小姑娘,这事可就开不得玩笑了。

不管是小姑娘们看见不熟悉的年轻男子才多看了两眼,还是因为听了家里人的话才如此含羞带怯的打量,青描夏都觉得不能任由这事这么发展下去。

这年代的人没有什么近亲不能结婚的概念,可她有啊。

村里都是青姓人家,随便往上数几代,大家可都是带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哪怕有可能已经出了三代,青描夏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也冒不起这个险。

大人们的命是命,孩子的命也是命啊,那翠花和她表哥生下来的大头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不行,哥哥们哪怕娶一头牛,娶一头猪,娶一棵树,娶一口锅,都坚决不能娶村里的同姓姑娘!】

嗯。

嗯??!

这又是何意?

一瞬间,青家老爷子老太太,苗贞耘和青云岫青云舸母子三人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向青描夏。

青描夏不知道家人们为什么突然都对着自己笑,但是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也给家人们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到妹妹朝着自己笑,青云岫心里简直发麻,不对劲啊不对劲。

这举国上下,也不止他们青村有姑娘啊,不姓青的姑娘家那是数都数不清啊。

为什么非得要娶一头牛,娶一头猪,娶一棵树,娶一口锅啊,好好的娶一个人不行吗?

青云岫叹了一口气,将刚刚掉进碗里的红烧肉夹起来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三弟,你快尝尝这红烧肉,真好吃,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师傅的手艺。”

“怎么的,你要拜师学艺去?”

“学一学也不是不行,妹妹,以后二哥给你做红烧肉吃啊。”

“谢谢哥哥。”

青描夏本来还挺担忧两个哥哥春心萌动,一不小心对村里的小姑娘起了心思不好处理呢,谁知这俩哥哥对那些含羞带怯打量他们的小姑娘那是一个眼神都不给啊,真是白瞎了小姐姐们的那一番精心打扮。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这俩哥哥还是个榆木脑袋呢,一点不开窍。】

可不是嘛,苗贞耘狠狠的咬下一口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村里的小姑娘对两个儿子暗送秋波她不是没发现,她也不是那种只看中门第的人,毕竟往上数三代,她家也是是土里刨食的,所以要是孩子们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哪怕是村里的丫头,只要人品好,她也乐见其成。

可谁能想到,家里这俩死孩子眼里只有那红烧肉,对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家那是一眼都不带看的,你说多气人。

对于孩子们的婚事,苗贞耘本来不着急的,可这回回了村,看着家里的妯娌们一手一个大胖孙子,说她一点都不眼热那是假的。

尤其现在,看着两个小子跟他们那大哥一样,还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苗贞耘更是气得脑仁疼。

青描夏并不知道她娘亲脑仁疼,此时的她放下了一种担忧,又生了新的担忧。

【不管哥哥们现在有没有开窍,这直系血亲以及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不能成亲这件事,还是得尽快找个机会跟他们说一下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可不希望翠花家那样的悲剧在我家上演。】

苗贞耘:翠花?是我知道的那个翠花吗?孩子他爹小时候看上过却没得到的那个翠花?

青云岫、青云舸:直系血亲以及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不能成亲?可大家不都喜欢亲上加亲吗?

青老爷子:汰!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小孙女面前说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老子就马失前蹄了那么一回,怎么还被人念叨了一辈子呢。

青老太太:翠花家那样的悲剧?什么悲剧?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得去打听打听,村里怎么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现在暂时是不用担忧哥哥会跟村里的小姑娘看对眼了,但是还是得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毕竟村里的大娘大婶、大爷大叔们可都是捕风捉影的好手。】

【不是说了吗,村口大爷大娘聚集的路,就是令人闻风丧胆却又不得不走的回村必经之路。】

【我的哥哥们能死,毕竟早晚都要死,但绝不能社死,也决不能死在别人嘴里。】

有生活经验的青家老两口和苗贞耘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有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青云岫青云舸两兄弟一脸莫名。

村口大爷大娘挺慈祥的呀,哪有妹妹说的那样可怕?都跟死亡靠上关系了。

青描夏活了两世,还是有些眼力见的,两个哥哥眼睛里那是无比清澈啊,一个是活脱脱的傻白甜,一个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傻白甜,归根结底,还是傻白甜。

【我的两个傻白甜哥哥哟,他们真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啊,村口大爷大娘聚集的地方,那可不是简单的地方,那是整个村,乃至方圆几个村的八卦消息集散地啊。】

【大爷大娘们那一张嘴,可不仅仅是吃饭的嘴,那可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活的说成死的的存在,通俗易懂的说,他们想听什么,全靠自己编。】

想听什么,全靠自己编?

还能这样?

看着二小子跟个大傻子似的张着大嘴,苗贞耘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眼神示意他继续听。

【想当年,我有一个朋友,他可是深受其害啊。】

怎么受的害,详细说说?

一家五口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愿闻其详的模样。

【村头丢了一只鸡,传到村尾他玩人妻,村头嘎了一只羊,传到村尾他对寡妇耍流氓,村头母猪下了崽,传到村尾他下过海,村头两头牛打架,传到村尾是他和他老爹,他和他老爹咋干架,传说是对寡妇都牵挂,他本想极力澄清,无奈大家死活不听。】

【他在村口咳嗽发音,大家说他病的不轻,回村他睡到下午起床,大家说他不治身亡,他在村口小路一绕,大家说他回光返照,呼朋引伴要给他下葬,又嬉皮笑脸要吃他的席,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再回想当年,我也是经受过村口大爷大娘荼毒的,只不过是清晨出门晨跑,跑回来的时候在村口遇上一个大娘打了个招呼,等到了中午,全村上下就传我大清早的不知道从哪家的被窝里跑回家,害我被严刑拷打了一番,那可真是令人不堪回首的噩梦啊。】

青云岫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村口那些慈眉善目的大爷大娘,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

青云舸也有些心惊,大爷大娘们这是杀人于无形啊,这杀伤力恐怖如斯,妹妹的担忧不无道理。

青描夏可不知道哥哥们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必须得找个机会跟两个哥哥科普一下村口大爷大娘的恐怖之处。

她不怕哥哥们娶媳妇,就怕哥哥们被娶了媳妇,被生了孩子而不自知。

那种在你全然不知情的时候,被全世界安排好了人生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青描夏不想再体验,也不舍让哥哥们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