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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诺兰有人撑腰,昂首挺胸,像只斗胜的小公鸡。

他落后言臻两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对乔蕴翻了个白眼。

乔蕴:“……”

一人一鱼上了越野车,诺兰开车,言臻坐副驾驶。

她刚系好安全带,魏书程打了电话过来:“你们到哪儿了?”

“我刚下课,现在从学校出发,大概半小时到。”

“行,海洋博物馆门口见。”

挂断电话,言臻打了个响指:“出发。”

半小时后,言臻带着诺兰,在博物馆门口跟魏书程会合。

他们今天是来带走米娅陈列在海洋博物馆里的骨架。

过去一年,言臻多方周旋,想要买走米娅的骨架,实现当初答应过阿塞亚,要送他姐姐的遗骨回归海洋的承诺。

但国家禁止捕捉人鱼的法律出台后,海洋博物馆知道这有可能是馆内能拥有的最后一具人鱼骨架,说什么也不肯松口。

言臻磨了一年,又是出钱又是百般托关系,海洋博物馆迫于无奈,总算答应下来。

走进博物馆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钟,博物馆清场闭馆,工作人员正在将骨架从展览区取下来,放进箱子里。

交接过程很顺利,两人一鱼带走了米娅的骨架,直奔海边。

趁着夜色上了游艇,时隔一年,言臻和魏书程再次出海。

这次他们没有靠近人鱼群居的海域,而是隔着一段距离让诺兰代为通知人鱼族,再由人鱼族出面接走米娅的骨架。

在诺兰的召唤下,以阿塞亚为首的数十条人鱼浮出海面,带走了米娅。

海面重归平静,言臻没急着让保镖返程,她和诺兰待在舱室里,透过舷窗望向坐在甲板上喝酒的魏书程。

过了很久言臻才走出去,在魏书程旁边坐下。

魏书程手上拿着一罐喝了一半的啤酒,偏头看了她一眼。

言臻问:“米娅回家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魏书程说:“我准备出国。”

言臻神色一顿。

魏书程注意到她微妙的表情变化,无奈一笑:“放心,我不是去找司岚报仇,我准备去大和,那边人鱼产业链泛滥,我想去呼吁大和立法保护人鱼。”

这个想法跟言臻不谋而合:“巧了,我明年毕业了打算去推动立法保护人鱼的第一个国家也是大和。”

魏书程闻言,拿起旁边放着的啤酒,拉开易拉环递给言臻。

言臻接过,两人碰了一下。

“那预祝我们成功。”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会的。”

喝了两口啤酒,言臻踟蹰了一下,低声问:“司岚……你不找她报仇了?”

魏书程好笑道:“怎么,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言臻点头,又说:“不过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我不会告诉她你和米娅的事。”

魏书程笑容变得苦涩:“不找了……没有意义。”

“嗯?”

“米娅死了,我就算把司岚杀了又能怎么样……她回不来了。”

魏书程眼睛慢慢红了,“杀人犯法,杀了司岚还会把我自己也搭进去……说我怕死也好,说我在找借口也罢,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留着这条命,尽自己所能去保护米娅的族人,为米娅,也为我自己找一点心理上的慰藉。”

言臻沉默半晌,低声说:“抱歉。”

“又不是你的错。”魏书程摇摇头,拿着啤酒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往舱室里走去。

言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怅然。

她起身准备叫保镖开船回盛京,冷不丁船舱里传来一声叮呤咣啷的动静,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碰翻了。

言臻快步走进去一看,诺兰摔在地上,脸上浮起两坨红晕,身体扭得像麻花,地上空了两个啤酒罐子。

“……”言臻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脸,“谁让你喝酒的?”

诺兰喝得脑袋晕乎乎的,冲她嘿嘿傻笑:“没人让我喝,我想试试。”

言臻费劲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准备弄回他房间去。

诺兰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跟揉软了的面条一样贴在她身上,脸颊贴在她脖子上不停地蹭:“夏夏,夏夏……热。”

“别乱动,回房间了给你开空调。”

好不容易把诺兰弄回房间,言臻正要去找空调遥控,一转身,诺兰从背后贴上来,双手圈着她的腰,声音又软又黏:“夏夏……唔,夏夏……”

言臻被蹭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抓住诺兰后脑勺的头发,用力把他拖开。

诺兰被抓得发出一声痛叫:“啊!夏夏,疼!”

言臻扫了一眼他有了反应的下半身:“安分点,不然会更疼。”

粗暴地将他甩回床上,言臻打开空调,闪身出房间,顺手把门从外面锁上。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房门外,轻轻呼出一口气。

回到长明路别墅,进门诺兰就开始发疯,抱着坐在沙发上的言臻往她怀里钻,要她抱。

言臻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靠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给以前在新界研究所工作过的陈教授打电话,询问雄性人鱼发情了该怎么办。

陈教授问:“那条人鱼多大了?”

“马上三岁了。”言臻单手拗不过诺兰往她身上贴的牛劲儿,抬脚将他踹开。

诺兰被踹得摔坐在地上,又跟块牛皮糖一样迅速贴上来。

陈教授问:“以前发过情吗?”

“没有。”言臻说,“他今天喝了酒,现在……现在特别粘人,说不听也赶不走,跟失去理智一样,人鱼发情都这样吗?”

陈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委婉地说:“人鱼初次发情情绪是会比平时激动,但不会彻底失去理智,你打他两巴掌试试?”

言臻一愣,立刻低头去看诺兰。

刚好把他偷偷觑自己的小表情抓了个正着。

“谢谢您陈教授,我明白了。”言臻挂断电话,撸起袖子把诺兰打了一顿。

挨了一顿打,诺兰“冷静”下来,老老实实回到大鱼缸,沉在缸底emo。

emo了半天,他酒劲儿又上来了,脑子晕乎乎的。

浮到鱼缸上边,诺兰甩着大尾巴,把鱼缸里的水甩得地板上到处都是,还用声波把桌子上柜子上的东西和墙上挂的画全部震下来。

言臻洗个澡的功夫,走出浴室,看见一片狼藉的客厅,她脸色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