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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言臻帮着边原一块打扫好新租下来的房子。

房子很久没人住了,该有的东西都有,边原从柜子里翻出被子,立刻捂着鼻子嫌弃道:“好臭啊,这么重的霉味,晚上还怎么睡觉?”

言臻扫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幕,天气预报最近几天有大雨,今天没太阳,晒不了被子。

她提议:“我去把我那边你盖过的那床被子拿过来吧。”

边原想了想:“也行,再给我带瓶椰子水。”

于是言臻回住处搬被子。

她把被子枕头塞进行李袋,又从冰箱拿了几瓶饮料,拎着一块走出院子时,正好遇到一瘸一拐回来的周让。

两人打了个照面,言臻那句“你腿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周让扫到她手里的行李袋,脸色骤变,立刻冲上来攥住她的胳膊:“你要走?”

言臻一愣,解释道:“不是,边原在西面租了房子,我搬点东西过去……”

“你要搬过去跟他一块住?”

周让说这话时,攥住她胳膊的手无意识收紧。

言臻被攥疼了,挣扎了一下:“没有……”

她挣扎的动作却激怒了本就精神高度紧绷的周让,不等她说话,他猛地把人拽到跟前,咬牙切齿道:“不许去!你敢跟他走试试!!!”

言臻被他这一拽,险些撞到他胸膛上,抬起头近距离注视着他愤怒到微微扭曲的脸,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流落到渔岛上的周让平时表现得太过温和持家,她差点忘了,这是个22岁就能从群狼环伺的周家夺过主事权,还亲手把自己大哥送进监狱,让偌大的周家都得仰他鼻息的狠角色。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此时的周让跟只应激的猫一样,迎着言臻错愕的眼神,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听见没有,你不许跟他走!”

“算计他是我不对,可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警告过他不许再动歪心思,谁让他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让他滚!再靠近你,我打死他!”

说到最后,他劈手夺过言臻手里的行李袋,不由分说拽着她回院子:“跟我回去!你不许再去见他!”

言臻皱眉,反手拉住他:“我只是去给边原送套被子而已,他那边的被子发霉了。”

“不许去!”周让整个人还陷在暴躁情绪中,什么都听不进去,见言臻站在原地不肯动,他索性单手将她抱起来往屋里走。

言臻把他反常的状态看在眼里,本想先顺着他,等他冷静下来再沟通,但被他抱进客厅抵在沙发上,他伸手掏走她的手机,想拉黑边原的联系方式时,她忍无可忍抢回手机。

言臻恼了:“我都说了只是给边原送被子,送完我就回来……”

“不许去!”周让固执地说着,又要来抢她的手机。

言臻立刻把手机远远丢开,一只手抵在他胸口,不让他靠近:“赵大哥,你说边原没有边界感,那你呢?”

那句“赵大哥”叫得周让一怔,他浑身跟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对她来说,边原是朋友,可他又何尝不是?

他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没有告诉她。

他们只是“朋友”。

他没有资格吃醋,更没有立场阻止她去见边原。

趁着周让怔愣的间隙,言臻从沙发靠背翻下来,甩了甩被攥红的手腕。

“你太冲动了,先好好冷静一下,我晚点再回来。”

说完,言臻捡起手机提了被子出门。

客厅只剩周让一个人。

他怔怔地跪坐在原地,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中。

过去二十九年,所有的教育和经历都在教他该怎么解决问题和敌人,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和喜欢的姑娘有了矛盾,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化解。

言臻给边原送了被子,转道去房东家溜达了一圈,交了伙食费,把边原的三餐都安排好了才回到家里。

她进门时天已经黑了,客厅亮着灯,却不见周让。

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言臻拿起来一看:晚餐在厨房,热过再吃。

旁边还画了简图,用箭头标示煤气阀门该往哪个方向拧。

言臻看得想笑,拿着纸条去敲周让的门。

周让没开门,但是闷声应了:“怎么了?”

言臻问:“你吃了吗?”

“吃过了。”他说完,像是怕她继续打扰似的,“我有点累,先睡了。”

看出他还在生气,暂时不想搭理自己,言臻也不自讨没趣,转身去了厨房。

有一说一,周让虽然在闹情绪,但晚餐一如既往的丰盛,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吃完饭,言臻冲了个澡,也早早睡了。

昨晚折腾了一夜,她困得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天亮。

等她起床,早餐已经摆在桌上,周让不见踪影。

言臻估摸着他去菜市场了,恰逢辉叔打来电话,说她的快递到了,于是她去码头取快递。

取了快递,回家路上边原给言臻弹微信语音,得知她在码头,让她帮忙从小卖部买一件雨衣。

言臻到边原家时,他正顶着一张稍微消肿了的脸在收拾设备。

言臻问:“你要去哪儿?”

“上山拍素材。”边原说。

言臻皱眉:“今天可能会下雨,上山有风险,你先别去了。”

“就是冲着拍雨前的云团变化去的。”边原说,“我看过天气预报,今晚才会下雨,我天黑之前回来。”

“海边天气变幻莫测,天气预报只能当参考,而且你的过敏还没完全消退,今天最好不要上山。”

说到这个,边原拆了她带来的雨衣,得意洋洋地说:“这不是让你帮我买了雨衣嘛,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那些可恶的飞蛾再袭击我了。”

他铁了心要上山,言臻劝不住,只能作罢,叮嘱道:“天黑之前一定要下山,不要把安危当儿戏,明白吗?”

边原打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很惜命的。”

送走边原,言臻回到家,依然不见周让。

她这才反应过来,周让在躲她。

原着提过,周让坎坷的身世和童年经历让他性格敏感,同时也不懂得怎么处理感情和情绪。

言臻看这段时,只当是作者为了给苏迩拿下周让提供发挥余地而随手做的设定,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她成了要“拿下”周让的人,才发现他这种带着回避倾向的性格有多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