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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哥,你别生气,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沈砚辞余光环视周围,人头攒动,他们不断凑近,眼神戏谑,仿佛是在看猴子耍戏一般。

这里,并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傅妄懒得在乎旁人的目光,他若是做出了点什么动静,这群人怕又得跟受惊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进而乱了他的兴趣。

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越过沈砚辞,朝里面走去。

沈砚辞转过身,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强势,似是在锁定势在必得的猎物。

傅哥,只能是他的!

在场众人几乎都是京城各有头有脸权贵的子女,对傅妄的了解,也只停留在表面上。敬畏他,但同时也厌恶他。

从方才的谈话中,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了眼前这个李家的私生子,和对李家深恶痛绝的傅妄,关系匪浅。

沈砚辞畅通无阻地进了大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挂在高空,耀光刺目。香槟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以及千金小姐身上喷洒的淡淡香水味。

他的视线将大厅的边边角角尽收眼底。最后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沈砚辞想。这种宴会,傅妄应该不会应邀参加得才对,而且李家的这番举动,明显是不怀好心的。

傅哥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沈砚辞侧身避开人群,眸光专注,眼里带着一丝痴迷地朝着傅妄的方向走去。

丝毫不慌没有注意到身侧几人眼里的恶意。

沈砚辞端着高脚杯,眼底笑意盈盈,脚步愈发的快,恨不得直接飞到傅妄身边。

可是,总有一些碍眼的人,要出来打扰他。

“哎呀……嘶,真是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我带你去换一件吧!”

沈砚辞站在原地,冰冷的酒水从脖子后面滴到了衣服里,打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黏腻而潮湿。

沈砚辞冷笑出声,眼里阴沉一片,他侧眸看去,将身后之人眼底恶劣的嘲笑收进眼底。

这几人他并不认识,但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他们是谁安排过来的。

大庭广众之下,先是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人面前捅破他卑劣的身份,而后又故意让他难堪出丑。

跟着他去换衣服?可笑,怕是李瑞那个废物等着借机算计他吧。

比如给他下药,拍不雅视频散布到网上,彻底毁了他的名声?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拍吗?

沈砚辞垂眸默不作声,只是呆呆地站着,他纤长的眼睫掩盖了眼底的阴郁,以及危险的精光。

“喂,你聋了吗?跟你说话听不见吗?”那个带头的男人急了,一脸不耐,伸手就要去拉扯沈砚辞,妄图强行将他带上楼。

沈砚辞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着痕迹躲过了他的手,猛地朝地上跌去。慌忙无措之间,下意识扯住了桌边垂落的布料,同时手中的酒杯也不小心砸到了地上。

玻璃杯炸开,碎片迸裂,疾速地朝四周射去。

那个男的脚踝裸露在外,刚好添了几分血色。

同时,“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

酒桌上堆叠一米高的香槟酒杯,顷刻倾倒,一个接一个地砸在了那几个过来找麻烦的人身上。

瞬间,他们全身的精心打扮毁于一旦,说是几只落水狗也不为过,既狼狈又滑稽。

沈砚辞跌坐在地半掩面容,放肆无声地嘲笑着。

“沈砚辞,你这个贱货!”为首的男人满脸狰狞,快步上前揪住了沈砚辞的衣领怒斥道,“你故意的!”

站在他们这个阶层,几乎没什么可在乎担忧得了,因为只要有钱,一切皆可摆平。

但是他们脸不能丢!这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更何况,今晚权贵的宴会,是他们结交人脉的机会。如今发生这一变故,让别人怎么看他们!

沈砚辞抬眸凝视着西装男眼底的愤怒,仍有他扯着自己的领口,唇角缓慢地上扬,勾出了一道僵硬而渗人的弧度。

“我就是故意的。你看,他们所有人都在嘲笑你啊。”

沈砚辞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不将他放在眼底一般。

“啊!气死我了,”西装男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表情,恼羞成怒地抡起拳头就要朝沈砚辞的脸上砸下。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快放了我!”

沈砚辞面无表情,瞳孔死死盯着西装男,嘴里却喊着声情并茂的话语,瞧着莫名觉得怪异,仿佛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

西装男手猛地一顿,眼神怪异。

还来不及犹豫,他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踹到了旁边的桌脚上,剧烈疼痛袭来,西装男蜷缩成了虾米。

“傅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沈砚辞扬起脑袋,抬手抓住了傅妄的衣角,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傅妄恰巧垂眸,将沈砚辞的表情一丝不漏地收进眼底。

他俯身,手掌钳制住沈砚辞的下颌,挑眉质问道,“你设计我?”

“不!我没有,傅哥,我只是太想你了,我……”

“住嘴!”傅妄冷声呵斥。

“我家的一条狗,都比你有骨气。你倒好,一点小心思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沈砚辞咧着僵硬的嘴角,试图展露和煦的笑容,可乍一看,莫名觉得有几分神经质。

“傅哥,我不需要骨气,我只要你。”

傅妄闻言,怔愣了一瞬。而后掐着他的胳肢窝,动作粗鲁地将他给拎了起来。

沈砚辞的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轻笑,眼里满是玩味。

没想到自投罗网的小绵羊,不仅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疯子。

这么有趣,倒是让他有点不舍的丢弃了。

傅妄和沈砚辞面对着站立。

而他们身边,几乎清空了,安静没有一丝喧闹。一地的破碎的玻璃,提醒了方才热闹的一幕。

众人对傅妄宛如豺狼一般避而远之,生怕祸及自身。

“傅哥,你带我走吧,”沈砚辞攥着傅妄衣袖的手就没松开过,颇有一副只要不答应就不松开的架势。

傅妄沉默不语,视线打量着沈砚辞,看着他额前碎发凌乱地耷拉着,一身劣质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似是一只丧家之犬。

但他就喜欢看到这样的他。

无处可去,无所依靠。只能乖乖地像一具傀儡一般,待在他的身边。

这样,他才能安心啊……

“沈砚辞,没想到你这么可怜啊,跟乞丐似的渴求垂怜!”傅妄毫不留情地讽刺着他,打击着他的内心。

企图看到他忍辱负重的模样。

如此,他才能说服自己,狠下心拒绝他的要求啊!

沈砚辞眨了眨眼,松开了傅妄的衣角,而后张开双臂,想要搂住傅妄的腰。

在傅妄的眼神威胁下,讪讪收回了手,转而捧住了他的右手。

眼里迸发绚烂的亮光,语气诚恳,“我很可怜的。所以傅哥,你疼疼我吧!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傅妄一眼跌进了他似一滩汪洋的眼瞳中,沉溺至逐渐窒息。

“……”傅妄回神心中诧异了一瞬。

随后猝然大笑,抬手揉了揉沈砚辞的脑袋,语气玩味又带着一丝威胁,“从现在开始,你沈砚辞就是我傅妄的一条狗,主人的话,你必须牢记于心,知道吗?”

“嗯,我是傅哥的。”

沈砚辞紧紧抓着傅妄的手。心中暗想:原来傅哥喜欢这种调调。

隔老远的一群人,惊得目瞪口呆。

傅妄如此羞辱,那个青年竟然如此能忍。为了攀附权贵,摇尾乞怜,当真没有半点自尊!

众人眼里划过嫌弃和鄙夷。

其余人心里想什么,沈砚辞丝毫不在意。他的心里只有傅妄,他唯一的爱人。

尊严,又值得了什么?

能让他找到老婆吗?

能让他哄傅哥开心吗?

更何况,这明明是他和傅哥之间的情趣好吧!

“傅哥,我们离开吧!”沈砚辞握着傅妄的手稍稍用力,但又不至于捏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