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柒收拾好后出来时,卧室已经收拾整洁了,沈砚辞也已经没了身影,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与此同时,大门处“咔哒”一声开锁的声音,吸引了他的目光。
沈砚辞拎着食盒走到了餐桌前,对着他说,“过来吃饭,你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改天我们一起出去进点货。”
闻言,季柒快步走到了沈砚辞身侧,握住拳头递到了沈砚辞嘴边,故作严肃地问道,“你好沈砚辞,请问您的业务能力这么强,我可不可以聘请你为我家的……保姆!”
沈砚辞原本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指望他嘴里能说出个让自己心花怒放的话,可季柒这一句“保姆”,彻底让他破大防了。
“保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沈砚辞握着季柒的手腕,将他的拳头靠近嘴边,就好像握着话筒的大明星,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我沈砚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十八般手艺样样精通,腰细腿长好暖床,所以你确定只是聘请我为保姆?!”
虽然季柒只是一时兴起随口问了一句,但见沈砚辞如此认真,瞬间收起了笑脸微蹙眉头,认真思索着。
片刻,他脑袋一灵光,勾唇道,“那聘请你为我家的……暖床丫鬟?”
本来季柒也就是故意这么说,想逗一逗沈砚辞,可他好似低估了什么。
“好啊!”沈砚辞向季柒步步逼近,似一匹蓄势待发的野狼,眼眸直直盯着他,薄而浅红的唇角勾着淡淡的弧度,瞳孔泛着浓稠的暗红,邪肆不羁,又似中世纪欧洲古堡势在必得的神秘公爵。
季柒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眼神闪躲,干笑道,“好,好了,先吃饭吧,等会还有课呢。”
他答应,对季柒来说意外却又不意外。
沈砚辞见状收敛了眼底的神色,眉头微微上挑,气质散漫而松弛,不似刚才那般具有压迫感。“这早餐可是我特意按照你的口味做的,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不出意外,很合胃口。
待两人一同进入班上时,上课铃很巧不巧地敲响。
两人万众瞩目,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他俩身上,有疑惑,有嫌弃,有厌恶,有嫉妒……
似乎不管走到哪里,季柒都被动地承受着众人毫不掩饰的恶意,宛如一个没有血肉的器皿,恶欲的载体。
沈砚辞不满蹙眉,眸底红光乍现,刹那间,教室里阴风阵阵,他们耳边似乎传来鬼哭狼嚎,顿时便没人再敢抬头,纷纷缩着肩膀眼里惊恐。
有些人就是前面打了,后面便忘了疼,偏偏要往刀口上撞,这让沈砚辞感觉很无奈且很无语。
见烦人的苍蝇没再打扰,沈砚辞蹙起的眉头稍松,余光瞥向了身侧的季柒,可他却满脸认真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对此沈砚辞也不作打扰,耷拉着眼皮看着讲台上脑门锃亮的老师讲课。
困……
脑子晕乎乎的,沈砚辞欲仙欲飘,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给敬职敬业老师最后一丝尊重。
直到一道铃声,解救了艰难的沈砚辞,他迫不及待地趴下桌子准备小睡一会儿,突然脑袋上就被一件外套盖上,上面清香的气息,让他舒适地眯了眯眼。
“盖上吧,这样就不晒了,”季柒扯了扯衣角,温声细语道。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座位,手里还攥着他之前写满字迹的纸张。
教室里此刻并没有多少人,稀稀散散地堆积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着什么。
季柒在路过某个空座位时,不着痕迹将手里的纸条压在一个粉红色的本子里,然后面不改色地离开了教室。
撑着外套的沈砚辞是唯一目睹这场好戏开头的人,他眼底满是玩味,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看来又有好玩的呢!
待季柒折身回来时,教室里的人也都回来的差不多了,他一落座,阖着眼的沈砚辞唰的一下看了过去。
嘘!
季柒眉眼含笑,指尖抵在嘴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见状,沈砚辞视线转移到了季柒路过的那个课桌上,女生似乎并不意外那粉红色本子里会出现纸条,她看了一眼后,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进了书包夹层里,而后一节课便是心神不宁,蠢蠢欲动。
见事情便有趣了,沈砚辞勉强撑着困意,内心怀着隐晦的期待,课桌底下的手挠挠碰碰一旁认真听课的季柒。
很快,那只作恶的手便被攥住,课桌上,季柒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回家玩。
瞬间,沈砚辞便停歇了,乖乖地挺直腰背端正坐着,虽然这些知识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晃晃悠悠一节课过去了,老师夹着书本朝教室外走去,在门口处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季柒,大声喊道,“季柒,你来办公室一趟!”
“?”沈砚辞瞪着眼眸,不解地看着外型别具一格的老师,就准备起身去问问,毕竟被叫办公室时,脑子里下意识就觉得是不好的事。
突然,肩膀上攀上了一只手,将沈砚辞压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而后冷冽轻柔地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没事,坐好,我去去就回。还有睡觉的话,衣服可以盖在头上。”
既然他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了。
沈砚辞冲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教室,而后不疾不徐地拿过椅背上挂着的外套,随手抖平就准备披头上睡觉。
其实他睡觉并不是困,只是觉得倦怠,意识实际上很清醒,周围有什么动静他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辞也没有刻意地留意时间,耳边突然传来鞋子在地面摩擦的声响,而后便是季柒的椅子被拉了出来,刺耳的刺啦声,让他不满地蹙眉。
鼻息间没有熟悉的气息,沈砚辞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直接视她为无物。
可来人好似变本加厉了一般,不仅在季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还伸手准备拉沈砚辞披在脑袋上的外套。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袭来,沈砚辞猛地睁开眼,迅速拿过桌上的黑笔,抵住了女生伸过来的手,眼神凌厉且满含威胁之意。
“你想干什么?”
女生被吓得顿了一瞬,随后羞涩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粉红色的书信,递到了沈砚辞面前,柔声细语道,“沈同学,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沈砚辞一动未动,冷眼看着面前的女生,余光却瞥向了桌子旁掉在地上的黑色中性笔,沉声道,“你撞掉了班长的笔,没看见吗?”
闻言,对面女生微微蹙眉,而后莞尔一笑,道,“这点小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同学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周围不少同学的视线都望向了他们这里,而后空气里传开了阵阵唏嘘声和八卦声。
粗略听了一下,就是这个女生家位高权重,且家里已经给她安排了联姻对象。
沈砚辞浑身气压愈来愈低,他冷声再次开口强调道,“把班长的笔捡起来!还有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请你离开!”
“你,你!”女生瞬间窘迫地面红耳赤,眼含怒气看向沈砚辞嚣张跋扈道,“我想和你做朋友是给你面子,你知道……”
“我管你爸是谁,有多远给我走多远,”沈砚辞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转过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嗓音轻慢不着调。
那个女生明显是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骨子里透着傲慢和嚣张,从小受过的最大挫折,怕就是现在这让她下不来台的局面吧!
一旁看戏的人议论纷纷,不少人眼里藏着幸灾乐祸。
谁不知道这新来的同学和班长形影不离,宛如相见恨晚的亲兄弟,她竟然敢当着沈同学的面,将对班长的不满搬到台面上来讲,也不知道是蠢还是狂妄自大!
季家如今虽然没落了,但季柒名下有一处公司,且在他空闲之时的打理下,以不可阻挡之势在财阀云集的商圈中强势占有一席之地,做生意宛如分一块蛋糕,分的人多了,那么分的蛋糕便少了。
两家刚好在这相同的产业模块上产生了竞争,且其势头隐隐不及季柒的公司,因而他们家才迫不及待给女生找上了联姻对象,对此让女生对季柒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