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初不是没注意到南宫亦释放出来的低气压,但是有什么事情比吃饱肚子更重要呢?
而且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她并未得罪南宫亦,思来想去只觉得南宫亦是为着今晚的事情心烦。
【当王爷也累啊,吃个饭都不得安心。】
好吧。
听到这话,南宫亦给叶璃初夹了一个八宝丸子。
还算有点良心。
熟悉的曲目上场,叶璃初这才放下筷子,看向对面的那娅恩,歪着头。
【娅恩不是说大皇子今日请求皇上赐婚的吗?】
【再不行动,等会南宫亦要是搞事情,那可就坏了先机了。】
南宫亦端着茶杯,听着叶璃初的话,大皇子的办事效率倒是不错,还真将那娅恩给收了。
罢了,为难大侄子了。
等他们成亲的时候,多送点礼。
一曲完毕,大皇子走到殿中央。
【来了来了。】
“父皇,儿臣心仪郡主,请求父皇赐婚。”
南宫安说完看了那娅恩一眼,神情有点紧张。
那娅恩装模作样瞪了南宫安一眼,但是眼底带起的笑意骗不了人,还有耳根染上的绯红。
南宫恒小酌了两杯,眼下听得大皇子这般说,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甚是欣慰。
金国郡主的婚事再没个结果,金国皇室怕是不满意了,保不准还会以为北渊故意拖延,久而久之不耐烦,将郡主召回去之后,那可就难办了。
金国的国力虽然不及北渊,可若是真的打起来,胜也是险胜,为难的只是百姓和边疆的将领。
“金国郡主,朕的大皇子所求,你可有异议?”
南宫恒都看在眼中,但还是要问一句。
那娅恩起身走到殿中央,跪在大皇子的旁边。
“娅恩没有异议。”
“好,赐婚的圣旨这两日就会送到你们的手中。”
“多谢父皇\/北渊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皇后看着两人,握着白玉杯盏的手微微收紧,有点泛白。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那娅恩要是进了大皇子府,那娅恩背后的金国就会支持大皇子,万万不可。
“大皇子和郡主倒是十分相配,本宫倒是好奇,郡主一直住在摄政王府,是如何同大皇子相识的。”
【皇后心累,本来想将娅恩塞给南宫亦的,谁知道两人看不对眼,哈哈哈。】
【要不是怕皇上忌惮,皇后恨不能娅恩进东宫,一个侧妃的位置换整个金国的支持。】
叶璃初冲着那娅恩挑了挑眉,皇后是想误导众人,大皇子时常去摄政王府,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
只是大皇子若是去找摄政王谈正事,又是如何能见到金国郡主的,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
大皇子和金国郡主的结合到底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经过商量。
【本来就是人家两人互相看对眼,皇后非要搞事情。】
【好在娅恩的婆婆不是这种人,不然还不如不嫁。】
“自是一见钟情,北渊皇帝寿宴,本郡主对大皇子一见钟情。”
那娅恩盈盈一笑,满脸真诚。
她好歹是郡主,如果连这点言外之意都不听不懂,金国又怎放心她过来。
总不能金国派她来丢脸的吧。
从温琼涵几次三番针对叶璃初,那娅恩对温琼涵的认知基本定型。
笑面虎。
披着羊皮的狼。
皇后显然是不信的。
“可上次郡主明明没说有对眼的人。”
那娅恩露出一个更加真挚的笑,脸颊快速飞上红晕。
“北苑皇后,本郡主不过十八,小女儿家的心性,皇后应该是最清楚的。”
“大皇子丰神俊朗,本郡主一眼便心生欢喜,只是那时脸皮薄,且皇后又迫不及待想让本郡主嫁给摄政王,所以本郡主只得压下心头的雀跃。”
皇后被噎住,她几时迫不及待了?
“本宫不过是提议,倒是让郡主误会了。”
“无妨,本郡主觅得良人,北渊皇后一定很高兴。”
【嘴都笑歪了,当然高兴了。】
皇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头的不悦。
果然,臭味相投。
那张嘴跟叶璃初的嘴一样臭,一样不饶人。
“高兴,本宫很高兴。”
【怎么不算高兴呢,哈哈哈哈。】
【今晚回去给那娅恩加鸡腿,哈哈哈。】
咚咚!
一连几声清脆的鼓声传遍整个金銮殿。
叶璃初下意识看向南宫亦,眼神询问。
【是南宫亦做的吧?】
【这是南宫亦今天憋的大招吧。】
南宫亦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握着叶璃初的手。
叶璃初心中明了。
“李德,出去看看。”
各位大臣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除夕夜,登闻鼓响了。
这是有多大的冤屈,所以才会选择在今晚敲登闻鼓。
陛下自登基以来,这登闻鼓不曾响过。
不多时,李德急急忙忙跑进来。
“陛下,据禁卫军回禀,一个瘸了腿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十岁的孩童敲响了登闻鼓。
众人闻言,皆是骇然。
瘸腿老妇人,十岁孩童,如何能承受三十杖,怕是还未见到天颜,便折了性命。
南宫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先祖设立登闻鼓以来,从来不曾破例。
“李德,禁卫军可有回禀两人的情形?”
“回禀陛下,两人是撑着一口气寻到宫门口的,老妇人脚下的鞋已经磨破,稚子身上的衣裳无半点明净,且两人身上应该有伤,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丞相宰学林率先跪了下来。
“陛下,此乃大冤屈,还请陛下下令免去惩罚,将人带进来。”
护国公府的嫡次子,也就是皇后的二哥温遂,如今的尚书左丞当即出列阻止。
“陛下,礼不可废,先例不可轻易开。”
“温大人,你我都明明白白,那祖孙二人已然受不得半点刑罚,设立登闻鼓的初衷是为了替百姓伸冤,并不是为了打板子。”
温遂立即摇头,一脸坚定。
“丞相大人此言有理,可是一旦开了先例,以后登闻鼓怕是如同衙门的鸣冤鼓,那还有何威慑力?”
\"温大人,登闻鼓从来不是为了威慑力,是先祖和陛下对天下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若是有人冒充苦难随意敲响登闻鼓,禁卫军自不会轻饶。\"
“丞相,做不到公平公正,此举恐会招致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