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府和李府的暗道不一样,慕容簌簌这处暗道明显的要曲折一些,且一环扣着一环的机关陷阱。
闯入者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一定从这个暗道里活着出去。
毫无例外吗?
或许路逸停可以。谢娇允想。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温度低了下去,分明是盛夏,却与寒冬无异,幸好提前备了大氅,不然真的会冷成冰凝子。
等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慕容簌簌才停了脚步。
正中央放着一个箱子,不过被四面八方的绳索锁住了,上面的锁看起来都有一百多把。
只是慕容簌簌并没有开锁,而是嘴里碎碎念着来到一面墙前,摁下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砖。
随着“轰隆”一声响,砖带着它的那面墙缓缓推开,地上又是一个宝箱,依旧是被锁着,不过只有一道锁。
“别过去。”
慕容簌簌说完,拔出头上的金钗,敲了敲旁边的砖,砖凹下去一个图案,刚好与金钗一致。
等金钗放下去,原本放在地上的箱子直接沉了下去,从上方掉下了一个小盒子。
慕容簌簌这才动了脚,走过去将那盒子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才递给谢娇允。
“不给钥匙?”
谢娇允接过,笑了笑。
慕容簌簌:“这是普通的锁,你寻根铁丝就能撬开。”
“其他两个箱子上涂了毒药,箱子里是从西域进贡来的一种蛊虫,可钻入皮肤吃人血肉,烧不死也淹不死。”
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手段。
“簌簌手中可还有这种虫?”谢娇允问。
这种虫若能为她所用,自然再好不过。
“你。”慕容簌簌看着她,眸色深沉,“不要得寸进尺,我和你交情没到那个地步。”
“哦。”
“……”
“怎么了?”谢娇允佯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一只!”慕容簌簌偏开脸,嘴上强硬道。
“……”
“三、三只!”
谢娇允见目的达到,见好就收:“谢公主赏赐。”
慕容簌簌瞪她。
“谢谢簌簌。”
慕容簌簌学着她之前事不关己的样子“哦”了声。
回京的路上,谢娇允在田记酒楼请慕容簌簌吃了几碗馄饨。
皮薄馅多,什么馅的都有。
不少馄饨光馅料都是一笔不菲的价钱。
“别以为几碗馄饨就能打发我了。”慕容簌簌优雅地擦了擦嘴巴。
“那明儿我来找你。”
慕容簌簌这才满意点头,“把你家里的哥哥姐姐还有妹妹带上。”
谢娇允好奇:“这是为何?”
“我昨夜查你,顺道把他们查了,有些事情他们得知道。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谢娇允:“……你要做什么?”
谢忠对公主突然造访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话说,只是要了个答复其余的就没多问了。
反倒是冯夫人晚上找到谢娇允,叮嘱她攀好公主这根高枝。
翌日下午,等谢蓝汐他们回来,几人便一同去了公主府。谢招娣也被提前请了假。
一路上,几人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
毕竟难得聚在一起,先不说谢娇允整日在外奔波,就是谢招娣,每次都是深夜回来,那时他们都睡下了。
“三妹妹,公主怎么突然找我们啊?”谢蓝汐问。
谢娇允:“我也不知。”
谢长年:“公主平日不与谢家打交道,现在朝中明争暗斗的,我昨日才听父亲说过几句,莫不是公主想通过我们让谢家站队?”
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
“不会。”
谢招娣默默开口。
“为何不会?你说的太笃定了吧。”谢蓝汐冷哼道。“太笃定不好,日后得吃亏的。”
“好了大姐姐。”谢娇允柔声道,“小谢心里有分寸的。”
谢蓝汐不情不愿“哦”了声,看向谢招娣,“你说不会就不会吧,反正我站长年。”
“……”突然被点到的谢长年:“那我…我站三妹妹。“
谢娇允:“我站小谢。”
“……”
“………”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
等终于到了公主府,几人正要与守门的守卫说什么,就见守卫恭敬地给他们行了一礼,“谢家公子小姐们,公主有请。”
“请跟我来。”
说着,在前面带着路。
公主府规模大,四周种了不少绿植,甚至还有专门的小池子。
几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可是别人的地盘,而且对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虽然没有封号,但身份依旧尊贵。
慕容簌簌坐在一处凉亭发呆,桌上摆着些许菜肴,仔细看菜肴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上桌没多久的。
“见过公主。”
众人行礼。
慕容簌簌点头后,挥了挥手,周围的侍卫婢女纷纷得令退下了。
“先吃东西。”
“……是。”
公主府的吃食是宫里来的御医做的,大多都是重辣口,谢蓝汐她们都吃不惯,场上唯二吃的津津有味的就是慕容簌簌和谢娇允。
“这个好吃。”
谢娇允给慕容簌簌夹了一筷子。
谢蓝汐:“???”
谢长年:“!!!”
谢招娣:“。”
这可是一国公主,三妹妹就这么随意?
众人又去寻慕容簌簌的反应。
她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直接面无表情拌着饭把谢娇允夹的菜吃了。
等吃过饭,婢女们把桌子收拾整洁,这才进入正题。
慕容簌簌:“长话短说。”
“朝中波谲云诡,我希望诸位能帮我一个小忙,同时,我敢承诺谢家在期间必定安然无恙。”
看来并不是站队,而是交易。还真给谢招娣猜对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重了。
谢长年:“公主这话太抬举我们了。”
慕容簌簌:“抬不抬举,你们说的不算,我只相信我调查到的。京城论人脉,就算是安阳侯也比不得谢家,不是因为谢将军广交朋友,而是因为你们。”
“谢蓝汐谢长年认识不少世家子、寒门等达官权贵之子,谢娇允商业上如此红火,想来不缺什么朋友,谢招娣在军营中也占有不少人脉。”
“世家、商界、军行你们谢家都占了,所以我想与你们谈一笔交易。”
这是慕容簌簌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谢蓝汐看了几个弟弟妹妹一眼,复看向慕容簌簌,“想来公主知道,我们谢家对于皇权之争不感兴趣,忠也只会忠于如今的陛下。”
“若陛下圣断有误呢?”慕容簌簌突然站起来,眉眼间藏不住怒气。
谢蓝汐声音铿锵有力,一点都没有退步的意思:“圣断有误,自有朝中大臣评说;朝中大臣有误,自有百姓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