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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亮时才结束了这场祭奠,温长源交代几句让她先回家休息,又忙着跟族里的长辈议事去了。

温斯柳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泛起酸,好像右腿跛得更严重了,似乎他真的是老了,不再是那个做完一整夜法事,还能精气十足一路背着他回家的青年了。

她搓搓冻得僵硬的双手,伸进口袋里依然冰冷。走到门口,见熟悉的身影半隐在黑暗里。

听见身后来人的声音,深吸了口气扔下手里的东西,转了身。

温斯柳看见一丝隐约的火光从他指尖滑落,然后消失不见,些许疑惑却没甚在意。

“走吧。”她上前,一开口声音里都是疲惫。

他解下围巾,给她戴上,带着温度的毛绒触感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无端的让她涌上深深的困倦,不想有拒绝的理由。

“去我家吃碗卤面在回吧。”温寒清跨出门槛对着说道。

“你确定那么早去你家有面吃?”温斯柳半倚在车上,掀开快闭上的眼睛又道:“我现在只想睡觉,衣服也没换,还是不去。”

有些忌讳还是有的,以往温长源做完法事后也是要在小房间里冲完澡换下衣服,才会进家门的。

“已经打电话来说煮好了,再说了,温家村敢嫌弃你柳姑姑吗?”温寒清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在意。

“西慈师父做好煎包了回去吃吧。”杨庭牧把帽子扣在头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又朝着温斯柳说道:“我带你吧,阿清有空把你姑姑车骑上山。”

她二话不说就把车钥匙扔到温寒清手里,坐上杨庭牧车后座,又毫不犹疑的把双手插进他的口袋,这么大冷天的有得享受何乐不为啊。

温寒清拿着车钥匙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这真的是妥妥的般配感啊。只是这杨兄啊,注定是要当个俗世外的人,默默的叹了口气,还是回家吃面吧。

温斯柳看着眼前慢条斯理的撕着调料包往泡面里倒的某人,默默丢给他一个白眼。饭堂走了一圈啥都没有。

“我记错了,西慈师父师父初五才做煎包,牛肉都给你。”他把红烧牛肉面的料包都加进温斯柳的那份面汤里。

她才不会相信,天天诵经拜佛的人会记不住初几。

“也就你天天觉得红烧牛肉面里有牛肉,别咸死我。”温斯柳窝在他矮榻上,见他书桌有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红黄的糖果,便随手拿过来要拧开。

“这是维生素,你别吃了。”他快步跨了过来,从她手里拿过瓶子放进床头柜。

“维生素我怎么不能吃了?”一个天天只吃青菜水果的人,还会缺维生素,应该比较缺钙吧。

他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纸箱,里面装着满满的糖果饼干还有一些巧克力。包装上大部分写着外文,一看就是进口来的好东西。

温斯柳也不觉得奇怪了,庙里经常来一些有钱人,托他们的福这些东西她偶尔也吃过一些。杨庭牧在那些师父面前可是宠儿,所有好东西,最后肯定是到他这里来的。

“你开了暖气?”她拿了块巧克力,掰了一小块含在嘴里。

“装了地暖。”

“什么是地暖?”温斯柳脱了外套,之前他房间里有空调她是知道,整栋楼里唯有他的房间有这个东西,温萧萧还感叹过好几次。

但是这个地暖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铺在地板里的暖气,空调暖风上火,会流鼻血。”他打开泡面盖子,用叉子搅动了下,说得云淡风轻。

“会享受。”想想家里取暖还是靠炭火,这待遇啊。

他神色淡淡没有说话,把泡面端到桌上,也盘腿坐了下来。

“可以把袜子脱了,会舒服很多。”

听他这么一说,温斯柳想到他是一进门就脱了鞋袜。把袜子脱下双脚贴在地上,有暖暖的温度传来。

“该不会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吧?”温斯柳想到以前不知哪听到的传言,又联想到杨庭牧在这里的待遇,确实跟别人不同。

“说什么?”他嚼完嘴里的面条问道。

“有人说,你是你家大师父的私生子?”温斯柳把头朝他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庭牧放下叉子,皱着眉头看着她。

温斯柳见他这副表情,想抽自己一巴掌,多什么事啊,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是也好不是也好,别人的隐私,这么问出来是有些难堪。

“是私生子。”他淡淡的说了句,又重新拿起叉子吃面。温斯柳倒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毕竟他们认识也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说起他的身世。

以前他们总觉得他在寺庙里长大,肯定是有不愿意说的身世,所以从来也不曾问。只是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却把真相给说出来了。

她一时有些愣住不知如何开口。

“吃吧,面凉了。”见她发呆,他又把桶面往她跟前推了推,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淡然的神情。

她低头吃面,两人一时无话,杨庭牧一般是食不言的,她呢是真不知道说啥,只想着赶紧吃完回家眯会。

“他不是,他是我舅舅。”

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温斯柳呆滞了下才明白,他说的他师父,是他舅舅。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又郑重其事的向他保证。

他抬头看着温眼前的女孩,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身上好似散发出暖意,嘴巴微抿牙齿轻咬在唇上,脸上带着些许严肃,这是她一贯认真起来时候的表情。

应该是觉得这是个不得了的事情,需要保密。他们之间有属于彼此的只有对方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无端的让人觉得也挺好。

“无事,你在这里睡,我去找下延君师兄。”杨庭牧收拾了下桌子,用湿布擦了遍才起身。

“不用,我回家睡了。”这里虽然暖和,但是环境有些特殊终究是不太自在。

“我没那么快回,门我上锁没有人会进来。”他说完这句话,开了门出去,又顺手关上。

温斯柳听见大门钥匙落锁的声音,这是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机会,那就睡吧,下午还得下山一趟,再说了他平时躺她床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客气,她有啥可矫情的。

许是房间里太过暖和,亦或是他枕头上似有似有的檀香味太让人安心,总之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暗,她伸手摸索着准备开灯。

“醒了?”忽然黑暗中传来声音。

温斯柳吓了一跳,无意识的用被子蒙住头,清醒了下才想到是杨庭牧的声音。

“你在房间怎么不开灯,不是说没那么快回来吗?”她掀开被子呼了口气,因为刚醒过的缘故,带着淡淡的鼻音,让人胸口泛起一丝微痒。

杨庭牧在黑暗中起身,摸索着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温和的阳光明晃晃的跑进了房间,他抬起手,微微遮住双眼缓了会才转身,盘腿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按下烧水壶开关,静等水开。

房间里,只有水在咕咕冒着热气的声音。

见床上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他把眼神从冒着热气的水壶上移到床上。

“没睡够?”疑惑的开口,这一觉都到了大中午了。

温斯柳在被窝里的手正扯着断了的内衣带子,有点懊恼。衣服是有些旧了,谁能想到在这个时候断了。

她里面穿着一件不厚的白色毛衣,外套睡觉的时候脱在了矮塌上了,所以这会是起身也尴尬,不起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