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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所有的一切,暮色已经深沉,她像以往一样在门口的台阶上静坐,望着苍凉夜色下延绵而去的层层松柏。

李琪端一次性纸杯,里面漂浮着几片茶叶,递给了温斯柳。

“这是我女朋友寄来的安神茶,你尝尝看。”

李琪也在她身边坐下来,从这个角度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怪不得尹馆长时常喜欢坐在这里吸烟。

温斯柳喝了一口,酸甜里带着股回甘,瞬间让人脑子清明了些。

“谢谢,很不错。”她微微扯着嘴角笑了下,又道:“怎么年纪轻轻喜欢做这份工作?女朋友也同意?”

李琪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看了你的报道,才决定来殡仪馆上班的,我女朋友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也想考进来,我们都很喜欢你。”

温斯柳啊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之前那篇报道,别说让她收获别人喜欢了,不招人讨厌都是万幸了。

“怎样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入殓这行业可没有想象的这般简单,需要克服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你们年轻人,有一时的冲动可以理解,毕竟做这行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

温斯柳把半个身子撑在身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温主任,我没有后悔,虽然跟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我会认真学的。”

李琪眼神坚定的往前看着夜幕下的万家灯火,有些路注定不会走得很顺利,但那又能怎样呢?他早已经做好了,很被误解歧视的准备。

“以后也别叫我温主任了,你叫尹馆长一声师傅,叫我师姐就行。下次把你女朋友带过来,我请她吃饭,谢谢她的茶。”

温斯柳举着手里的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下。

她当然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来投入到这个行业,老一代人总有干不动的那一天的。

“好的,温师姐。”李琪微红着脸,轻声应了句,真是个腼腆的男孩子。

温斯柳起身,想拿出手机问问淑芳嫂的情况,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没电,被他扔在包里了。

于是和李琪借了手机,按下潇潇的号码给她打了过去。

潇潇在电话里说了一番,淑芳嫂子已经渡过危险期了,人清醒过来了,只是一言不发,也不吃不喝的。

温斯柳问了病房号,叫李琪替他喊了车赶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的长椅子上,温寒清手里打着吊瓶,正闭着眼睛靠在潇潇肩上。

潇潇见温斯柳过来,比了个虚的手势。

“他发烧了,医生说肺部有些感染,让他去床上躺着便不乐意,非要等在这里。”温潇潇压低着声音,轻轻的说道。

温斯柳见温寒清的脸颊上泛着红,在殡仪馆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有些异常了。

现在及时打上吊瓶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淑芳嫂,还没有睡着?”

温斯柳透过门上的玻璃,见淑芳靠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辉煌坐在边上削着苹果,嘴里不停的在跟她说话,只是她好似充耳不闻。

“是啊,醒来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对她打击太大了,我连安慰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温潇潇脸上神色戚戚。

她坐到温潇潇身边,揉揉已经发疼的眼睛,今天一整天奔波的疲惫,好像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

“她需要点时间,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不要去打扰她,让她自己静静吧。”

她也把头轻轻靠在潇潇肩上。

“你是跟着杨庭牧一块去清源山的?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没告诉他,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挺着急的。”

温潇潇的鼻间是她身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想到她这一路折腾又在殡仪馆忙活了一晚上,指定是累坏了。

“潇别说话了,让我睡会,困。”

温斯柳说了句,不一会温潇潇便感觉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另一边是温寒清,有些灼热的气息。

她这也算是体验了把左拥右抱的滋味了。

深夜里的长廊寂静无声,只余他们淡淡的呼吸声,似有似无的回响着。

温斯柳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她动了动发疼的脖子,盖在身上的西服外套滑落到了地板上。

她有些疑惑的捡起来,衣服上散发的淡淡的檀香味,觉得有些眼熟。

她环顾四周,已经不见潇潇和寒清的踪影,起身看了病房里,也是空无一人。

见身边有人匆匆往外跑,嘴里还在说着有人跳楼,她心一惊,赶紧往楼顶跑。

天台上,已经围着一大群人,潇潇他们几个都在,见温斯柳上来,赶紧把她拉了过来。

“我们就一起出去吃个早餐,谁知道,淑芳嫂子趁我们不注意就跑了上来,阿清现在跟她在聊天,但是我看作用不大。”

温潇潇一脸焦急的说道。

温斯柳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着急。

淑芳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站在台阶上,似乎风一吹就会摇摇欲坠。

“淑芳,我是柳姑姑,你听我的下来。”温斯柳往前走了几步,温寒清想拉住她,她微微摇摇头。

淑芳听见温斯柳的声音,眼睛动了动,眼泪流了下来。

温斯柳见状又继续说道:“你不去看看虎子吗?他一个人躺在那多害怕,你不去看看他吗?你跳下去了,他怎么办,没有家属签名,你让他永远一个人躺在冷柜里吗?”

淑芳听见她的话,原本伸在外围的脚,又缓慢的缩了回来。

“虎子,我的虎子。”嘴里一直念叨的虎子的名字,神情悲痛。

温斯柳看了眼边上的阿清,温寒清瞬间领会,往边上挪了几步,更靠近了台阶。

“虎子,孩子那等妈妈,你下来,我带你一起去。”

温斯柳慢慢的走过去,朝她伸出手。

淑芳的表情松动了下,看见温斯柳伸出的手,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脚步一跨就想下来。

也许是站得太久,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忽然往后倒去。

所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温斯柳顾不上其他,冲过去,堪堪拉住她的手。

由于惯性,整个身子跟着她一块摔了出去。

只余一只手,紧紧掰住已经生锈的栏杆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