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升龙场上并没有传来青龙的回答声,反之周围显得一片安静。
崔城始终耐心的等候着。
故良可等不了了,由神魂到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哼吟出声。
“老龙。今天你果真要见死不救不成?不就当初拔了你几片破龙鳞吗,以后我赔你十片。”
他说完后,青龙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往去之事,何又重提。”
青龙说完后,谁也没再开口。此事体大,一时之间难以用三言两语说清。
过了一会儿,崔城率先开口。说道“青龙前辈,小良他起初之事,也是事出有因。这一切,还望您包容他三分。”
青龙巨大头颅显出,盯着地上滚打呻吟的故良看了片刻。
思绪萦绕间开口道“观他体内,无一是凡俗魔源。想来应是古之魔气无疑。
非凭一缕本源可压制。若压之不及,恐反噬其魂,形体。届时危矣。”
崔城皱眉,神情尽显复杂。这,难道故良他体内不只存有一种魔气?
古之一字,对于凡尘千百客来说,且可能不过千百年。但对于他们此等境界,实力来看,那至少也是十万年前。
故良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哪怕隔着那硕大无比的龙头有着百米,依旧清晰地可以一眼看见,他伸出的手指着龙首。
酝酿片刻,他张嘴,神情激愤地说道“好你个老龙!不救便是不救。何必要拐弯抹角的说我此战惨败。”
青龙听后一愣。我何时有说提过此次战事?这小家伙莫非是被打傻了?
崔城一捂头,顿时头痛不已。他朝青龙行了一礼,后带着歉意慌忙说道“前辈勿怪。想来他应该是在战场上被打坏了脑子。”
故良瞬间不乐意,忍痛打断“师兄我脑子没坏!何需求他。连凡尘都未应劫而历的先天生灵,哪里懂得凡俗的生灵,亦是鲜活的生命!”
崔城手一指坐在地上,激动的故良。急忙开口“前辈,您看。但凡说自己脑子没坏的家伙,那脑子肯定是坏的。您老千万,千万别介意他糊涂的三言两语。”
“师兄,我脑子一直好使。别再乞求这无情无义,不懂人世冷暖的家伙。”
故良索性站了起来。虽然艰难,但独属于剑修的气势在升龙场铺散开。
重伤之下。锐利,不折的剑气不断游离他身。在天地中飞舞。
崔城刚伸搭过去的手被故良一把甩开。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一句一句的说道“我活了一千多年,一生只求过师傅他一件事。当然,那年求老龙的那件事不算;因为龙鳞是我自己拔的。”
走了几步的故良停下步伐,扭过头发现依旧看不见崔城。暗骂了自己声,真是一身的贱骨头,才断了几块骨头竟然连扭头都做不到。
他直接转身,平静地望着崔城。
“师兄。明年招收学生你还是去看上一看吧!说不定能遇见个自己喜欢,在将来得意,满意的弟子。
咱们这一脉,只有你一个独苗了。总不能让它断了传承吧。九泉之下,师傅他会打死你的。”
崔城倒是没有想到,固执性格的故良会说这样一番话来劝解自己。
愣了一下,崔城笑道“不收了。断了那便断了,只不过在世间又少了一条大道而已。老顽固在九幽如果真能打得着我,那我又何偿不是得偿所愿。”
故良愣了一瞬,失神开口“也是。就剩我俩了。”
他看着天际最后一抹鱼肚白,夹杂着一丝霞红,几束透射云层阳光。
落寞转身抬脚离开。
“等等。”
青龙出声制止。崔城听后眼睛一亮,有戏,有戏!
故良头也不回,也不应答。继续的往前走着。
“小家伙。单凭你也想抗住两尊十万年前,魔族的老东西在你体内留存下的魔气与手段吗?”
青龙两颗硕大的眸子盯着故良背影。故良仍然不闻其声,不为所动。
唉……幼时要哄,长大要哄。就连快死了还要哄!
所有的心绪愁潮化为了一声长叹。
你们全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吾虽为先天生灵。怎可会忍心让你们一个个失望的死去?
任何再高贵的身份,都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一个弱者,或弱势冠于他们的称呼罢了。
从小,孩子们尊我,怕我。不过是因为吾是龙,一位先天生灵。
唯有你,在背上总嚷嚷着要拔光吾身上的所有龙鳞。看看这铠甲下到底是什么。
从此。故良,自幼鹤立鸡群,与大多同门格格不入。
“老匹夫,放开我!我不活了成不成?不活了。”
崔城静静的看着一只龙爪抓握住故良,拖入青光之中消失不见。
他笑了笑,盘膝而坐。静等结果。
……
中洲,夜里的月光明亮。不过正有一场飘雪坠降。
白中添白,更显皎洁。
院里,龙花花伸出双手,捧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笑了起来“下雨了。好美!”
“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
升龙场上闪烁黄光,十几道人影稳稳站立。
“崔师伯?”许冲望着升龙场上的雪人,不确定的喊道。
十几人瞬间精神紧绷,只因为雪人一身的气息太过吓人。
抖落身上积雪,那雪人被遮盖住的面容这才显现出来。
崔城缓缓站了起来。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应道“小冲,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孙师叔呢?”
确定是崔城,并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后,许冲舒了一口气。“师伯,就在我们快到中洲的时候,孙师叔他说他感受到了一个百年未见的老朋友。然后师叔他二话不说,丢下我们就去找他那老朋友去了。”
崔城笑了笑不说话,却暗自传了一道声音。“中洲外,孙师弟护送弟子遇险。速去!”
一道不满,愤怒的声音回道“哼!一群在温柔乡里待久了,安逸的酒囊饭袋。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断我白云传承的地方,找死!”
在他咆哮完,后又响起不下十道怒火中烧的声音。
“只存于灯火间,不行于万世间的蝼蚁之志。与轻贱何异?灭之!”
“贪念,妄想。不该存有的极恶,全都一一斩之!”
渐渐的,诸多声音安静了下来。中洲外,一场大战无可避灭。孙自在咧着嘴大笑,丝毫不惧天上百位强敌。
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进眼底。
陆少阳行了一礼,问道“崔师伯,我师傅他现身在何处?是否渡危转喜?”
许冲狠狠地拍了下自己脑袋,恍然大悟的惊醒,睁眼问道“对啊!师伯,我师傅呢?”
说完,他激动的一把抱住崔城大腿。急不可耐哭喊道“师伯啊师伯。你老人家倒是张口说话啊!我师傅他究竟是不是死了?
这,是死是活您倒是给个话啊。”
许冲眼汪汪的抬脸,仰脖望着崔城。
崔城憋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坐太久,腿……麻了!”
许冲,陆少阳差点忍不住。两人一口气堵在喉咙,被气了半死。
堂堂一位大炼药师,一身实力远超封王之境的存在。腿竟然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