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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厌将花架支在长椅前,又安上油画框,整个画布没有被阴影笼罩,夕光落下来刚刚好看的清晰。

开始调试颜色。

天是橙红色的,却被枝叶盖住一些。枝叶是绿色的,却呈现出阴影的黑。事物本来的固有色在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另一种色彩。圆而钝的太阳往下游弋,但尚未被地面拽下去。

她挥笔将画布铺上红色,添上太阳轮廓的橘橙。面前的小池塘青灰,大面积的色块排在上面再挖下来,停滞在色盘上。

一旁定时遛狗的雪香将狗绳取下来,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画。

不一会儿,她问道:“太太画的好好看,可为什么都这么平面没有光呢?”

她轻轻的摇头,刚要开口。

“先上固有色,再上光。一层一层的添。”

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怔了一下,偏着抬头去看,看到本该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的男人出现在雪香身后,正站着仔细端详着她的画。

眉头皱了一下。

佟瑞晓来这里做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过两人互不干涉对方生活。

却听他向自己问,“对么?”

简厌回过神,勾了勾嘴角,半真半假的笑着,“是这样没错,佟先生懂得画画?”

“我小时候见过我妈画国画,但也只是见过。理论有点但不多,也实践过,但……”

简厌笑问:“怎么?”

“一团糟。”

“实在太谦虚了。”

他摇着头笑,“是事实。”

这话倒是没有谦虚,他是真的不擅长艺术类。就是俗称的: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她看向雪香放出来的四处撒欢的小胖狗,忍不住发笑。

笑过之后再去看画布,脑海中忽然闪过上一个问她画画的人。

“以前有个人问我‘为什么不直接上光,是因为技术不到位?’我就笑着点头了,也没告诉他事实。”

佟瑞晓走到圆形池塘前,看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金鱼,从一旁的透明盒子栏里拿出点鱼食,撒进去,“好没礼貌,你的朋友?”

她的表情明显松怔,“不算朋友吧,我觉得他开玩笑居多。”

“因为之后他也去学了画画,画的比我好。”

他是个天才,各方面绝对的六边形战士,学什么都快。

“宋迎?”

简厌闭口不答是不是这个人,反而将问题抛到佟瑞晓身上,“嗯?佟先生听过他?”

她知道联姻双方背地里把对方产的底朝天都是正常的,但不能理解他怎么敢把暗处的事情明目张胆搬到台面上来。

宋迎再知名,也不过是网上一个画手,佟瑞晓这样的人怎么关注他?

“略有耳闻,”佟瑞晓有意要深入探究一些事情,就必须打破表面的和谐,意味深长的说,“宋武跟我有商业往来,他儿子我也见过一面。听说你留学是跟他一起去的?”

“对,同一所学校读博。虽然专业不一样,但好歹都顺利毕业。”她笑着说。

天知道她回去看原主发的学术论文时头都要炸了,每个字都是字,连起来却根本看不懂。

至于其他的她就不能回答了,多说一句都怕说漏嘴。

毕竟没有那个学历和实力。

虽然佟瑞晓也不见得懂那些专业知识,但她还是谨慎些的好。

实际上佟瑞晓想的是——靠家族捞也正常,在豪门中继承者学历并不重要,能带来地位权力和金钱的才是王道。

“你画画是跟着宋迎学的吗?”

语气很温和,带着一抹探究。

简厌淡淡的回答,“佟先生看我跟他的画风很像吗?”

他抱歉的摇摇头,“我没看过他的画。”

她笑了,没看过都敢说?这人真是理直气壮。

雪香在一旁逗弄小狗,察觉不到两人针尖麦芒似的对决,还加一嘴,“我看过宋先生的画,特别好看!但跟太太画的不太一样。”

佟瑞晓看向简厌,“我还以为是他教你的呢。”

这句带这些笑,话里有话。

雪香皱眉,她好像听到了一丝醋味?

听错了吧……

先生和太太的相处方式真古怪。

“他有过指导,但我并不师出于他。”

简厌想了想,这话说了不会给自己到来什么威胁,“我的老师很厉害,但她不认我这个学生,也叮嘱我出门在外绝对不能说是她教的。”

至于原因……

她恋爱脑,为了司衍琛而学画画半途而废,把老师气着了。

话落后,再添一句玩笑,“可能是因为我资质愚笨吧,说出去丢她的面子。”

佟瑞晓透过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悲,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

就像今天中午,他在公司里闲来无事,打开电脑监控想看一下别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无意间一瞥,看到她给佟怀慕处理伤口。

然后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佟怀慕嚎啕大哭,她安抚。

佟怀慕还没成年,哭算正常的话,可她抬手擦脸颊的动作又是什么。

是也哭了?

共情一个高中生?

简厌做了太多令他看不透的事情。

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背景,更不符合她的出身。

他从来没有想过佟怀慕会这样快的接受这个小妈,也不能想象顽劣不羁的少年能哭,而且是在一个连亲人都算不上的人面前哭。

对简厌,比对他这个父亲还要亲……

不荒谬?

可偏偏这样一个不安全的人,却在一些细微处能引起他心里异样的感觉。

明知不可碰,若他偏为之,会有什么后果?

佟瑞晓喂完鱼食,走到她身边坐下。

雪香眼尖,在觉得两人有点暧昧时,便带着狗赶紧离开了,给他们留出空间。

佟瑞晓抱着试探性的心,坐的比平时近,可女人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停笔,也没有表现出排斥。他松了口气。

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她作画。

其实并不是她能够接纳他,而是她习惯在做一件事时投入大部分精力,甚至几乎屏蔽其他感知器官,只专注在色彩与面前的景物上。

可对一件事物的感知是有主体性差别的。

就因为她没有像从前一样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佟瑞晓现在的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