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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闻声,城墙上的兵士悉数猫了腰,躲进了事先搭建好的掩体之中。

处于瓮城下的兵士则是举起了御敌用的塔盾,以避空中飞下的箭雨。

骑兵来到第一道壕沟前,二话不说拉满了弓便射。

箭矢如雨一般的落下,却未达到预料当中的效果,当然,这一切远在谷口处的颇黎并不知晓,此时的他正为他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同时下令改造的速度。

很快,数十个长约十来丈宽约一丈有余的桥状板改制完成,在箭矢不断攻击的配合下架到了第一条壕沟之上。

好在先前的羊群被烧得差不多了,不然这些个桥还搭建不得呢。

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颇黎恼恨不已,再一次催促加紧攻城。前骑兵已然越过了第一道壕沟,正往第二道壕沟挺近。

箭矢停止,林弋喊了钱三以鼓传令,城门吱吱开启,数十驾马车驶出了城门,后头牵引着的重型车弩。

前头的骑兵瞧见这一架势,欲先发制人对付车弩营,城墙上头的林弋却先他们一步命人放了箭,让先头的骑兵无暇顾及。

鼓声再次响起,数十驾车弩共同齐发,予快速行近当中的骑兵予以重击,即便有些许漏网之鱼,也被一营的弓箭射于马下。

眼见着这一波的攻势败下阵来,颇黎阴着一张脸再次命人递了信出去。

他如今与这北口关的守军杠上了,势必要拿下这北口关。

第一波攻势渐渐退去,城墙上已有了兵士欢呼出声。

不多时,打远处跑来一匹马,直往他们城下而来。

于大牛欲一箭结果了它,林弋却摆了手。

“莫急,我倒要看看这六王子究竟要耍何花样。”

马匹来到了城下,一个人兀地自翻身于马上,原来他一直藏身于马侧,怕被弓箭手当成了箭靶子。

那人抬头望着城墙上一片红的唐兵,不由地吞咽了口水,心下胆已生寒却又不敢不听从六王子的命令,深吸了口气大声喊道。

“我奉六王子的命令,邀请贵方主将一战。”说着,举起他手中的羊皮卷,予城上的人查看。

这是换花样了?

林弋眉头动了动,这颇黎怕是打着应战之进放冷箭的盘算罢?

“于大牛,朝来人喊话,就说本将应了。”

“将军……”

九人欲要出言阻止,林弋脑袋一摆命令他继续。

冷兵器时代,战场之上极重视下战书一事,若是对方正经下了战书,不应战出战,则视为弃权认输,也就等同于大开城门放突厥人入关。

“城下的小子你给老子听着,我家将军应了,叫你们主将尽管放马过来。”

那人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驾了马又哒哒跑了回去。

“将军,那什么六王子定是不怀好意,你怎的能应下出战呢?”

说话的是于大牛。

他们九人跟在林弋身边最久,平时也最是亲近,即便他说话有些逾矩,林弋也不会太过在意,只因她知晓兄弟们是在为她担心。

“无妨,无非就是打着暗箭伤人的盘算,最多在箭身抹上剧毒,行苟且之事罢了。”

闻言,众人瞠目结舌,他们怎的就不曾想到用毒上头?

“咱们是未备下毒药,但咱们不是有了迷药和致幻剂么?等下就招呼到那个王子的身上。”

说着,九人已经围成了一圈,开始商议要如何行事,林弋笑着摇了摇头,不曾说出对方有拖延的意图。

颇黎再一次骑马来于城下,抬头望向上方。

“本人阿史那颇黎,是我突厥部六王子,现请威武军守将出关一战。”

林弋才想开口,她身边的陈晋抢在了她的前头应声。

“本将是威武军中的主将,这就出关与你一战。”

颇黎?

那一身赤甲的年轻人并非主将,却接连指挥了兵士御敌。

“陈将军莫要糊弄于我,我说的是你身边身着赤甲的年轻人。”

闻言,林弋翻了翻眼睛。

竟言她是年轻人?

就好像他比自己长一辈似的,也不怕瞎占便宜提前把自己给送走。

“颇黎王子听不懂人话么?我说了,本将便是威武军中的主将,难不成你是要毁约么?”

“陈将军言重了,先前是我的传令兵出了错,我要约战的是你身边的那个人,无论他身负何职,我只与他一人比试。”

这是认准了她了?

林弋扬了扬眉,拱手谢了陈晋的维护之意,也不下城墙自城门而出,而是翻身轻轻跃下。

落地无声。

好厉害的轻功。

颇黎紧了紧手中的刀,不禁给了身旁与他同来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见机行事。

那人轻轻点了头,林弋却视而不见。

不是她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实是她还不曾把这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她之所以痛快应战,就是想细瞧了颇黎吃惊的样子而已。

这边关的生活属实太过无聊了,她得寻个乐子开开心。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颇黎端坐于马上,却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觉得马下之人一身的气势直逼他的面门。

“颇黎王子贵人忘事。

曩日沧州匆匆一面,颇黎王子手上可是戴了一只狼头戒指呢。”

闻言,阿史那颇黎双眼不由的骤缩,脑中快速回想他究竟何时曾见过这人。

他的微表情难逃林弋的火眼,微微一笑替他解了惑,免得他头发都想掉了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沧海阁,二楼外,颇黎王子在暗处偷听了旁人的谈话。”

这话一出,颇黎失去了表情管理,脸部肌肉不停的抽动,惊得他张大了嘴巴吐不出一个字。

看……

她就知道这人会是这般模样,果然如她料想的那样。

林弋展颜,应了那一句倾城一笑百媚生。

“你竟是那名女子?”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再次一变,“你是萧奕带在身边的那个……在宫宴上一舞胡璇的女子。”

这话林弋才不会认呢。

她可是去了奚王城搞破坏的,自是不会傻到当面认下,即便对方已将她认出,谁让她额间的那一抹红如此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