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昇推门回家,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脚步一顿。
随即看了眼玄关的日历,发现宁执已经快一周没有回家了。
这次的任务这么麻烦吗?
他将外套丢在脏衣篓里,扔开篮球,简单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掉在地板上的粉色信封。
他弯腰拿起,瞥了一眼后丢进垃圾桶。
原来今天是七夕节,怪不得情书这么多,这已经是他丢的第五封了。
打开冰箱门后,他习惯性地数了数,发现做好的便当少了两份。
这说明宁执在他走后回来待了一天。
剩下的便当被他拿出来全丢进了垃圾桶。
专业课程多,他两个周才回来一次,冰箱里的便当也两个周换一次。
厨房里摆着各种新鲜的菜。
慕昇围上围裙,洗菜切菜,动作娴熟。
今天是他和哥哥难得见一面的时间,一定要做一顿大餐。
叮叮——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掏出手机看到是宁执的信息。
【今天不回了,你随便吃点】
慕昇擦了擦手,敲下“好的”,又觉得太冷漠了,删掉重新敲下:【嗯嗯,哥哥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然后发送。
厨房里切了一半的菜被重新放进了冰箱,慕昇放下围裙,走进了宁执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甚至可以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慕昇躺在那张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静静地待了一会。
他喜欢被宁执的气息包裹,这会让他觉得很安全。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慕昇看了一眼,眸底划过一丝失望。
是他室友发来的消息:【单身狗需要温暖,好大儿速速出现!】
【不去】
【哥们今天失恋了,快来陪我喝一杯,今晚的消费爹全部买单】
手机一直在响,慕昇点开室友发来的定位,发现是一家酒吧。
或许是没有见到宁执,他心里也多少有些烦躁,竟然觉得喝一杯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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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这都是你的,喝不完不许走,喝醉了哥们给你开房。”
慕昇刚到酒吧,就被室友拉住,给他展示今晚的喝酒清单。
没等他开口,失恋的室友就先干了几杯,满脸颓丧。
“你说我他妈对她哪不好啊,她竟然绿我!小白脸有什么好,除了脸帅还有啥?”
室友打了个酒嗝,明显喝的有点多,“对不起啊,哥们不是说你。”
慕昇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将面前的酒都推到他面前。
室友又喝了几杯,流着眼泪道:“谈恋爱真踏马苦,听爹一句劝,千万别谈恋爱。”
慕昇抿了口酒,“我为什么要谈恋爱?”
谈恋爱的男女都像失去了理智的动物,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感官愉悦放弃尊严,甚至是人格,就如面前的室友一样,因为失恋哭得像狗。
“狗”室友借着酒劲大胆起来,“话说大学四年怎么都没见你谈过恋爱啊,情书倒是一封接着一封,要不是你不加微信,她们也不至于这么返璞归真。”
酒吧灯光暧昧,照在慕昇脸上,将那张脸上的疏离压下几分,给人一种可以接近的错觉。
“帅哥,有伴了吗?”粉色头发的男生问出口的那刻,就坐在了慕昇旁边。
慕昇还没来得及反应,室友酒先醒了一半,“有有有,你快走。”
粉发男生被推走的时候一脸莫名其妙。
室友却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搭讪时常发生,但却没有人敢直接靠近慕昇。
因为第一次靠近慕昇的人被他打得很惨。
慕昇的难以接近和他的脸同样出名。
不然大家也不会选择送情书这么委婉的方式。
慕昇喝了几杯酒,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给谁发消息呢?”室友好奇地问着,但很有边界感地没有靠近。
“没有。”慕昇关掉和宁执的聊天界面,继续喝酒。
一场酒喝完,室友几乎烂醉如泥。
开的房也派上了用场。
“醒醒。”
室友醉的双腿软似面条,求救地开口,“爹,送送儿子吧。”
他一身酒气,慕昇虽有些嫌弃,但还是撑起他的手臂,扶着他离开。
酒吧附近的酒店虽然不至于混乱到红灯区的地步,但也称不上干净。
慕昇扶着他避开路上相拥的男女,眉宇间的嫌弃显而易见。
室友醉的胃里难受,几乎要呕出来,但好在尚存一丝理智。
若是他吐了,慕昇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在这里的。
“爹,送到门口就行,我爬进去。”
慕昇低低地嗯了一声,将他扶进去,打开了灯,又丢了瓶水给他,这才离开。
酒店的走廊并不宽阔,慕昇贴着墙走,一路皱着眉。
这里虽不至于全是酒气,但也充斥着暧昧的味道,令他作呕。
他加快脚步,恨不得一秒离开这里。
“抱歉,我也知道在这里说不合适,但我这句话憋了太久了,再不说我怕我就没机会说了。”
慕昇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擦肩而过,并没在意,但下一秒的话却将他钉在原地。
“宁执,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我不奢求你和我在一起,只希望你能试着和我相处一下,仅此而已。”
慕昇反应极快地闪进走廊拐角,借着阴影隐藏自己。
与此同时,他心跳如雷,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正在表白的男人。
但慕昇只以为这是他对即将闯入宁执世界的第三人的排斥而已,这很正常。
毕竟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宁执的世界里只有他。
他只是还没做好接受宁执有伴侣的准备。
“喝醉了找地睡去,别跟我在这耍酒疯。”
是宁执的声音,慕昇的心跳渐渐恢复平缓。
“宁执,你别装糊涂,我们认识快五年了,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开玩笑。”
“辛白,有些话点到为止,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人砸在墙上的闷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交手的动静。
年轻男人闷哼一声,嗓音低哑,“抱歉,我喝的有点多,冒犯了。”
宁执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冷道:“仅此一次,下次你绝对会死。”
说完,他理了理衣服,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慕昇才从阴影里站出来,眸色复杂。
他刚才看得清楚,那个男人要亲宁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