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枫那大嘴巴还是耐不住告于了皎月,惹来皎月一阵发笑后中肯的评价:“七姑娘还好只是做好事不与人知,不然上前去拽着人家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说其找到情郎哥哥便绑了去直接拜堂入洞房也不是不可能。”
夭七七上下牙齿紧合气鼓鼓的指着皎月道:“皎月,以后少跟着榕枫胡混,学坏容易学好难知道不知道。”
幽白装作不在意的听了满耳,面色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夭七七转眸瞥到他颊畔时咋然道:“你,不许听。”
幽白没有生气亦没有发怒什么反应都没有。
只是眸光中潋滟微转灿若星辰,若绚丽烟花散落盛开在眸中,最后剩余一抹醉酒般的微醺沉溺在柔和狭长的眼睛之中。
“这方心思不需要用在那些不需要的人身上,以后只管将这心思用在……”话到此处幽白默然了片刻后继续道,“用在你自己身上便可。”
夭七七不明所以的“哦”可一声便缄口不言,别过头扭到一旁去了。
几日后,一行几人复又回到了京都繁华叠茂之城。
夭七七头侧歪着倚着车身眯着眼睛半睡半醒一副迷离之色。听得繁华升腾熙攘喧嚣之声,兀的撑了撑眼眸恢复一丝清明掀开绸帘探了探,行人熙熙依旧是那熟悉的蜩沸之地。
皎月放慢了速度一路七拐八拐的绕了几条街夭七七便欣赏了几条街的风景,一时惊觉好多不曾仔细看过的门店售卖着不知为稀奇的物件。
偶有两三妇人携手跨进门槛,然后兴高采烈的有说有笑的走出。
偶或,一家店门口大排长龙不知是何令人神魂向往之物,亦或是小摊贩高歌曲调的叫卖声……夭七七看的乐此不疲直到“吁”一声方回神,起身下了车。
一扇漆红的厚重的木门豁然打开,“幽白你回来了?”
一声轻柔的询问之后,一婀娜多姿身着浅黄色拖地羽刺绣裙的女子款款而出。乌色的长发垂坠在身后,一双丹凤眼微微弯着,填满了笑意。步履轻盈若翩阡惊鸿自那阴影中迈出。
软香温玉,罗带惹怜。粉腮红润,新月弯眉。樱桃素口,腰若纤柳。韶颜淡妆,柔情卓态……
款步姗姗移步到幽白面前:“总算回来了。可还……”娇音萦萦,面上始终卧着絮软花柔般的淡笑。那娇柔的眼眸一瞥,待瞧见幽白身后还有他人之时,眸色一顿继而转了话头轻柔问道:“这两位是?”
“朋友。”
面对幽白这种冷言片语肯回答便算是给足了面子的倨傲之态,那女子倒是习以为常一般的不以为然。
双手盈盈一握对着夭七七和榕枫略一颔首施礼道:“青雀见过两位……”
怎么会有人施个礼也这么柔美,夭七七看着眼前这女子脑海中只有“我见犹怜”
四个字一直萦绕。
见状夭七七忙补了个回礼。榕枫轻一颔首似乎对这弱柳扶风的女子不甚热络。
夭七七左右扫了眼,这座宅院大门虽背对着城中繁华商贸地带,看似清净远离喧嚣,实则只隔了一条巷子的距离。
一时不免喟叹的瞄了一眼只剩衣摆一角还尚在门槛外的幽白,冰块儿还真是会选。
青雀眼神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随同幽白一道跨了进去。
进入庭院,却见豁然开阔之势。花草树木样样齐全,还有一弯小池,两三锦鲤自内悠哉悠哉。甚为清雅脱俗,除却那道浓厚艳红的赤色大门没有一丝浓重的色彩。
幽白行至前厅门口却停住脚步转身抚了抚额头,略略皱褶了眉头似是破费一番思量道:“浮霜阁可是闲着?”
“是……空闲着呢?”青雀答完顿了顿遂又道:“过后便收拾出来…可好?。”说完便转身离开,夭七七一路目送着青雀直到踏进院内一半圆形拱门中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顺便,夭七七不忘逡巡了一番,怎得这院中竟没有其他人?
连半个婢女小厮的身影也没有。这偌大的院落之中算上皎月也竟只有三人,真真是空旷的很。今日就算加上我与榕枫才足五人而已,果真少了点人气儿。
进入厅内,迎面一阵幽兰清香沁鼻。
夭七七正疑惑着是摆放了什么稀奇花草竟发出这般清丽脱俗的味道,不想在厅内寻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花草的踪影。
思疑良久正待开口询问但见岸几上香薰庐中冒出丝丝缕缕烟雾,夭七七靠近凑近鼻尖便断定这香味原来是从这香炉中散出来的。
“这是什么味道如此好闻?”
“此香名为槿黛梨霜,幽白向来最喜欢这个味道遂我每日便为他点上,说不定哪一日回来了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便能安心。”
端着木色托盘进来的青雀倒是颇为热心肠的为夭七七解释了一番。
青雀将倒好茶水的白瓷盏递与夭七七:“这茶有些许的苦涩感,不知姑娘喝不喝的惯,我们已经习以为常喝惯了,若是喝不惯我再去泡其它的茶。”
夭七七颔首谢过:“没有什么喝不惯的,不必麻烦了。”
一旁榕枫拾了一杯:“姑娘好生客气,不必拿我们当客人,在下自在惯了还请姑娘随意”,眉毛一挑举了举杯,“谢了。”
青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榕枫手中的茶水已然见底。
少焉,青雀面上补了个娟娟微笑:“公子,性情洒脱如此青雀也便不用拘着了。”
夭七七眼角逗留一抹余光瞥向青雀,言辞谈吐衣着装扮谆谆有礼较她更像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芊芊素指纵是捏了杯子也瞧得出那兰花指翘得适宜得当。幽白接过那杯茶,轻轻嘬了一口:“浮霜阁可还能住?”
“能住,每日我都有开窗通风,且每隔一段时日我都清扫一遍,换些新的被褥简单打扫一下便可。”青雀莞尔一笑道来,得到的只是幽白一个“嗯”字。
“那我且去收拾出来”,继而转身问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呃?”夭七七错愕一声未几指着自己道:“我吗?”
青雀只是笑笑,不知为何那笑里面总觉得有一丝奇怪。夭七七纵不知为何但总归人家问了也不好意思不回答遂回答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也没有什么讨厌的。”
“那好,待晚饭时我再过来,两位可随意看看没什么好招待的,好在地方够大有些许景致随便逛逛全当打发时间吧”。
而后孤寂一笑,“幽白不在时,我便是逛逛这些院子顺便打扫一下过度这漫漫时日,初次见面让两位见笑了,那青雀告辞了。”
夭七七只得微微颔首不知如何接应这青雀姑娘严丝合缝周全到不能再周全的话。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一时咯噔。
难道她一直这样在等着冰块儿回来吗?她为何要等他?她一直住在这宅院中吗?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婢女?不像。
朋友?何以这样熟络?
亲人?那是什么样的亲人?家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