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上曲阳城驿站外,几百名手持兵刃的蒙面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此处。
为首三人看着一片黑暗的驿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然后各自带着两百余人从三个方向向着驿站摸去。
不多时,平日里负责驿站运转的一名老驿臣和三名驿卒便在睡梦中被抹了脖子,只有老驿臣中间惊醒,虽然没有逃脱这些黑衣人的毒手,但却打翻了床榻边的几案,让一直在躲在暗中守着田丰的护卫听到了动静,于是在有黑衣人踏入护卫视野时,护卫当即便“嘟嘟嘟嘟~”的吹响了军中紧急集合的哨声。
还好田丰的护卫都是经过专门的亲卫训练营训练过的,出门在外从来都是衣不卸甲,兵不离身,哨音一起,顿时一个个便手持环首刀冲出了房间,让众多听见哨音围拢过来的黑衣人心中都吃了一惊,在原地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嘭”的一声,田丰的护卫统领当先,护着有些浑浑噩噩的田丰从房间中破而出。
然后就听见护卫统领喝道:“何方贼子?竟敢深夜冲击驿站?”不待黑衣蒙面人答话,看清场中周围都是密密麻麻都是黑衣人的护卫统领,顿时瞳孔一缩,紧接着又喝道:“保护大人!杀出去!”
说罢便持刀向前冲去,而其他护卫则立马聚拢过来,将田丰团团围在中间,跟随护卫统领脚步,也杀了上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短短十息不到,因此刚刚愣在原地的黑衣蒙面人,反倒被护卫统领这极速的反应和果断的抉择弄得手忙脚乱,被护卫统领冲击得节节败退,仅仅二十息不到,便被护卫统领冲到了驿站大院之中,眼看就要让田丰逃出驿站,一直隐藏在黑衣蒙面人中的三名领头之人都焦急的出声大喊道:“快上!不要让田丰跑了!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或许是三名领头之人的喊声起了作用,原本还有些畏缩的黑衣蒙面人,一个个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手中兵刃直往田丰一行要害招呼,比之刚才凶悍几倍,让一众护卫顿时压力大增,眼看近在咫尺的驿站大门,却难以冲出去。
护卫统领眼看驿站大门方向的黑衣蒙面人越来越多,再想要冲出去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于是边抵挡黑衣蒙面人的攻击,一边微微转头对身后的田丰悲声道:“田大人!末将失职,以致让大人陷入如此绝地!”
而睡得昏昏沉沉的田丰,此时早就被眼前这生死搏杀的景象惊醒,听到护卫统领此话,顿时豪气的说道:“哈哈哈!此事不怪尔等,老夫光明磊落一生,难免得罪卑鄙宵小之徒!不过若是想要取老夫性命,老夫也曾习得君子六艺,那就先问问老夫手中之剑!倒是老夫连累尔等矣!”
一众护卫听见田丰如此说,原本都有些悲观的心情,顿时被激得怒气顿起,齐声喝道:“愿与田大人共进退!”这一下反倒短暂的让黑衣蒙面人败退一阵,连驿站大门方向都散开了一半。
护卫统领见状哪里肯错过机会,当即便带着田丰及一众护卫杀至驿站大门,只可惜黑衣蒙面人在三名领头之人的指挥下,很快就又围拢过来,一众护卫眼见又将陷入包围之中,几人眼神一个交流,然后其中一人便将田丰和护卫统领使劲一推,推出了驿站大门,嘴里则高喊道:“田大人!头儿!我等兄弟在此堵住大门!你们快走!快!!!”
田丰、护卫统领被推的一个趔趄,但也恰好出了驿站大门,听到护卫的喊话,护卫统领回身看着门内满脸血污对着自己大吼的护卫样子,双目霎时间通红,察觉到身旁提着剑正骂骂咧咧要上去杀敌的田丰,护卫统领握紧了拳头,猛然一个转身,扛起田丰就跑,边跑还便吼道:“兄弟们!待我救出田大人,就来为尔等报仇!!!”
而倒伏在护卫统领肩头的田丰,嘴里则在叫着:“放老夫下来!老夫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同老夫回去救他们出来!”
护卫统领虎目含泪,一言不发的扛着田丰向着离驿站最近的城门方向跑去,想要向守城的县尉下属衙役亮明身份求救,或许能够救回兄弟们。只是快要到城门附近时,田丰的声音让护卫统领身躯一顿,止住了脚步:“停下!快停下!若是我等前去求救,不过是羊入虎口,送死而已!”
看着将自己放下后,双目通红,满脸不解与愤恨之色的护卫统领,田丰叹了口气,拉着他便窜入一旁的一条小巷子,边走边低声的解释道:“之前老夫热血上头并未多想,不过这一路上老夫回想这段时日所为之事,不过是些军中事务处理,并未与人结仇,唯一有可能引来如此祸事的就是昨日让尔等打探这上曲阳之事,很可能是触及到这些人的秘密所致!”
护卫统领闻言一惊道:“这...这岂不是说这些黑衣蒙面人是这上曲阳城县令派来的?”
“那倒未必,不是还有此地的三大家族么?不过这上曲阳城县令有问题是肯定的,因此老夫才拦着你去求救!”田丰微微摇头说道。
“如此,那田大人继续留在城中岂不是很危险?”护卫统领听到田丰的分析,立马满脸焦急,手足无措。
反倒是田丰一脸淡然的拍了拍护卫统领的肩膀:“不要慌张,难道你忘了还有特战营的小队在城外接应我等?只要天明之后,想个办法出城给特战营小队传递消息即可,届时等他们去搬来救兵,顺带便将这上曲阳城查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