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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龙殿矗立于高高的台基之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昆珏池和周围错落有致的宫殿,景色壮丽。

苏砚昭信步游走,不知不觉间,她的脚步停在了昆珏池畔的一座假山旁。

就在这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无助与哀求:“我究竟还要等待多久?我真的不愿意再这样服侍他了。肃郎,求你想个法子,带我逃离这个皇宫吧!”

这番话如同一阵风,吹皱了苏砚昭心中的宁静湖水,她立刻贴近假山,警惕地倾听着接下来的对话,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好奇与不安。

紧接着,一个深沉而有力的男声回应道:“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我完成大业,必不负你,定将你迎娶进门,让你成为我的妻。”

“可我已经照你所说的,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那女子的声音里夹杂着委屈与期盼,显得格外令人心酸。

女子的唇微启,似乎还藏着未尽之言,却被男子突如其来的话语硬生生截断,语气决绝:“这香,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赢得那高高在上的老皇帝的倾心宠爱。”

苏砚昭心中的好奇如春日野草,肆意蔓延。

在这深宫内院,嫔妃屈指可数,四位佳丽各展风华,而眼前这位神秘哭泣的女子,究竟是哪一位?

她悄无声息地贴近冰凉的石壁,双手紧贴其上,仿佛是怕惊扰了这夜的秘密,战战兢兢地,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向那隐秘的一角窥去。

月光斑驳下,映入眼帘的,竟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金昭仪,她的双眸哭得通红,如同雨后花瓣上的露珠,让人不由生怜。

思绪瞬间回溯至那场热闹非凡的赏花宴,金昭仪以病推托,缺席了那场花海中的盛宴。

而当苏砚昭踏出宫门,于熙熙攘攘的景仁宫外,一个仓皇奔跑的身影擦肩而过,那匆匆一瞥,是否就是今日秘会的预兆?

无奈,那男子背对着她,面部轮廓隐匿于暗夜之中,只留给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却又偏偏捕捉不到那一线记忆的线索。

苏砚昭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紧迫感,那人的身影在脑海里盘旋,名字却像是被风带走,怎么也呼之不出。

就在她准备小心翼翼地收回窥探的视线,以免惹祸上身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假山壁上松动的碎石,细微的响动在这宁静之夜中格外刺耳,“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何人在此?”一声质问,如夜鹰般凌厉,穿透静谧的夜空,直击苏砚昭心房,激起一阵阵不安的涟漪,她的心跳加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中挣脱而出,绷紧的神经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汗水沿着额角悄然滑落,而她的眼神,尽管充满恐惧,却依旧紧紧锁定着那假山背后的秘密。

男子闻声欲回望,却被金昭仪灵巧的手腕紧紧握住,她轻声警告,语气中满是戒备:“莫要回头,切勿暴露。”

金昭仪轻轻摇头,手指不经意地滑过鬓角,那是一抹柔情还是决绝?

随后,她缓缓取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切似乎都在无声中预示着变化。

苏砚昭目光敏锐,捕捉到假山顶一处隐蔽的凹缝,那里因岁月的侵蚀,累积了层层灰尘与碎石。

她灵机一动,无声无息地抓起一把石粉,隐藏于掌心,而此时,外界的动静仿佛凝固,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逼近的危险气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如离弦之箭,手中石粉化作一道迷雾,向着那逼近的威胁猛然抛去。

“哎哟!”一声痛呼伴随着灰尘腾起,划破了夜的沉寂。

苏砚昭没有半点迟疑,转身便如鹿一般飞奔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她脑海中闪过求援的念头,然而今日是皇帝寿辰,宫中大半的守卫都集中在热闹非凡的麒龙殿,求助之念顿时化为泡影。

她提起裙摆,朝着麒龙殿的方向疾驰,幸运的是,身后并未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走进宫殿,里面一片喜庆祥和,丝竹之音悠扬,君臣同乐,一派盛世景象。

苏砚昭不禁迟疑,若是此刻揭露金昭仪与外界的勾结,这欢乐的气氛将瞬间凝固,而那后果,她却不敢想象。

终于,在自己的座位前站定,面对着安妃关怀的目光和询问:“楚王妃,您这是怎么了,为何面色如此苍白?”

一时间,她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适才……”苏砚昭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旁坐着一位绝色佳人,正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全神贯注于舞台表演的金昭仪,那优雅的姿态,与之前夜幕下的神秘女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刻,所有的疑问、惊愕与犹豫,在心中翻涌不息,苏砚昭意识到,这宫廷的深处,还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斗争。

寒风如刀,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夜色之中,苏砚昭感觉到那冷冽直刺背脊,不禁暗暗惊讶,金昭仪怎可能在这般短暂的瞬间内,便恢复了平素的端庄,泰然自若地坐在灯火通明的殿堂一角?

一旁,安妃注意到了苏砚昭细微的表情变化,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关心,柔声询问:“可是宴上酒多了些,伤了身子?”

苏砚昭轻轻用手按压着额角,面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或许是外面的风过于凛冽,让人心生些许晕眩。无妨的,待到晚间,喝上一杯醒酒茶便能恢复。”

安妃闻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言语中满是体贴:“这酒确实后劲颇大,金昭仪也是刚从外头透气回来。你们二位莫非是在外面不期而遇?”

金昭仪依旧保持着那份淡淡的漠然,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一言不发,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砚昭轻轻摇了摇头,唇边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淡然:“可能是我们的散步路线不同吧,我独自一人去了芳花阁,想借那里的凉风清醒一下头脑。在家时少有饮酒的机会,未曾想到酒后不宜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