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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双手死死抓着冰凉的地砖,残疾的身体吃力地朝苏砚昭的方向挪动,每一寸移动都似在经历酷刑。

“不,不可能!贵妃娘娘亲口答应过,会好好照顾我的家人……”话语中的坚信与祈求,让人不忍目睹。

“呵呵。”苏砚昭的轻笑声中夹杂着一丝冷意,仿佛她正聆听着世间最为荒谬的戏言。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你日日夜夜守候在她的身旁,却依然未能洞察她那层精心雕琢的面具之下,隐藏的真实嘴脸吗?”

“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因缘际会嫁入王府,与那病弱的楚王结为连理,并未曾有半点违背天理之举!可叹成婚那一日,他孱弱到连起身迎接新娘的力气都无,只得借由雄鸡代行大礼,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凉。”

“至于她,那位高贵的贵妃,却执意将楚王的英年早逝归咎于我,指控我为克夫之人,非但欲置我于死地,还屡屡对远在他乡、手无寸铁的母亲伸出毒手,企图斩草除根。”

苏砚昭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愤,眼中闪烁着寒光。

“你怎会天真到以为,一个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至此的女人,会对你以及你的家人手下留情?一旦你身陨异乡的消息传至家中,你的双亲定会因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而心生疑惑,进而探究你的真正死因。”

“她是权倾后宫的贵妃,宫墙之内无人敢于忤逆,这样一位精于算计的女子,又岂会留下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隐患?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细密的棋盘上,步步为营。”

苏砚昭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荒诞感,为何自己,一个局外之人,能够洞悉陆氏的险恶用心,而作为贴身侍卫的陈安,却对此视而不见?

陈安闻言,面容震颤,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绝无可能!王妃,请回吧,任凭你舌灿莲花,我的心意已坚若磐石,无可动摇!”

唇枪舌剑之间,陈安的态度却丝毫未改,坚定如初。

苏砚昭叹了口气:“陈公公,听我一言,你可知陈家昨晚突遭横祸,一场无情的大火……”

“我娘亲可还安好?”陈安闻声色变,未等苏砚昭说完便急切打断。

苏砚昭轻轻摇头,语带安慰:“幸亏我父亲反应迅速,及时相救,此刻你的家人已被妥善安置于城中的客栈之中。我给你三日的时间,望你好生思量。”

“三日之后,我还会再来。”她深深望了陈安一眼,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愿你到时能做出明智的抉择。”

苏砚昭转身离开那阴暗逼仄的小屋,刚步入慎刑司的阴影中,一股无形的威压迎面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紧张。

她蓦然回头,背后却是空荡荡一片,只有清晨的微风吹拂过空旷的巷道。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方才,分明感觉有一道炽热而怨怼的目光,如影随形,紧紧锁定了自己……

紫禁城的朱门缓缓开启,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洒落在斑驳的石板路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骤然划破宁静!

一面精致的铜镜被愤怒地掷于地面,四分五裂,妆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脂粉盒,一片狼藉。

张嬷嬷连忙弯腰拾起残破的铜镜,镜中映出了陆贵妃那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面容,她的眼中仿佛有雷电交加,嘴角却勉强维持着一丝尊贵:“老奴劝娘娘息怒,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本宫怎能不怒?我对那个卑微的奴才如此厚遇,甚至提拔他为掌管一宫的总管。怎料他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在我眼皮底下与那仙都苑的奸人暗通款曲,简直欺人太甚!”

陆贵妃的怒火犹如燎原之火,却对陈安曾为她默默承受的诸多牺牲只字不提。

张嬷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抚:“娘娘息怒,皇上已然亲自承担了此事,与您再无瓜葛。您何必为此劳神伤身呢?”

然而,这些宽慰之词似乎并未起到预期的效果,反倒是激起了陆贵妃更深的怒意。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与迷茫,昔日的光芒尽数消散:“既然无关联,为何皇上要限制我的行动自由?这分明是对我起了疑心,才会对我施以这样的惩罚。”

“对了,皇上近来可还频繁前往安妃的宫殿?”她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已有许久未曾关心后宫的风云变幻。

张嬷嬷的回答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皇上近期全身心投入到国家大事中,后宫的门槛,这段时间是少有踏过了。”

这话如同一股细流,悄悄缓解了陆贵妃紧绷的心弦。

只要在这段被禁足的日子里,无人能乘虚而入,抢夺皇上的宠爱,她的地位或许还能保全。

但那份隐隐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它像暗夜中的阴影,悄悄攀附在心房之上。

于是,陆贵妃轻轻挥手,示意张嬷嬷靠近,随后在她耳边低语,声音细密而紧迫,透露出一个隐秘而又急迫的任务:“你……必须确保……今夜,替我走一趟慎刑司。”

夜幕悄然降临,当苏砚昭再度步入庄严的太平殿时,夜色已如墨染。

夏夜的微风带着温柔的触感,轻轻撩动着纱幔,与古琴的悠扬旋律交织在一起,仿佛与天空中明亮的皎月对话。

她跟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在曲折蜿蜒的游廊间穿梭,最终来到了水边那座雅致的亭台前。

琴声在她的脚步声中忽然停止,萧陌然黑如深潭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我记得你说过今夜不会再来这里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情绪。

“我何时这么说过?”苏砚昭心虚地反驳,其实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取回昨晚不慎遗落在这里的珍贵玉佩和扳指。

萧陌然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那动作优雅得如同画中仙:“既然来了,便安心留下吧,坐下,听我为你弹奏一曲。”

亭中静谧,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