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矿区之外的一处高点上,缪尔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被灯光照亮的大矿区。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仪器,仪器的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来了就别藏了,出来吧。”
“哎呀呀,您还真是敏锐呢。”
桑博从阴影里走出来,满脸笑容的站在缪尔的身后,一点都没有被戳破的尴尬。
缪尔没好气的舒了口气:“你小子,从我去华利弗那里验证数据的时候就跟着,你直说不就完事了,我又不是不让你跟着。”
“这不是怕你们尴尬么。”桑博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记得这东西不就给华利弗做了一个吗?怎么你手里还有一个?”
“我造的东西想要复刻一个还不容易吗?”
“也是,也是,毕竟您老人家会无中生有,那啥,给我来瓶苏乐达。”
“服了你了。”
缪尔随手搓出来一瓶苏乐达扔给桑博,冰镇的苏乐达看着就好喝,桑博接过后打开一饮而尽。
“真不错,能不能再来点烤肉?”
“你把我当许愿池里的王八了?”缪尔白了他一眼:“要不要我再给你整一桌星辰宴?”
“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缪尔还是弄了一桌子的生肉出来,又弄了些煤炭和烧烤架,随手搞出来十几种佐料摆在地上。
撇开这些,还有好几种冰镇的饮料放在地上,简直就像是外出郊游。
桑博屁颠屁颠的走到烧烤架旁开始烤肉,没过多久,烤肉的香味就从烧烤架上传出来。
俩人吃着烤串,喝着饮料,就和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话说,你在这干什么?”
“那边是什么区域?”
“大矿区。”
“那边有裂界爆发的迹象,我来这里测试仪器准不准。”
正在吃肉的桑博停顿了一下,有点噎住了,喝口饮料送一送。
桑博故作难过道:“您还真是冷漠啊,拿贝洛伯格人的安危来测试仪器。”
“你能不能要点脸啊。”缪尔都被他的无耻气笑了:“我拿着这玩意跑下去跟他们说,有裂界要爆发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傻子?”
“我觉得他们多少会信一点。”
“那你怎么不去?我亲爱的情报商人?”
“我?我就一个偷奸耍滑的奸商,他们怎么会信我呢。”
缪尔冷笑不已:“得了吧你,他们不信我,但是会信你,再说了,你在这颗星球上多少年了,怎么从来都没想过告知外界星球内部的消息?”
听到这里,桑博笑而不语,大口大口的吃着肉。
眼瞅着他要把肉给吃完,缪尔也顾不得再说他几句,赶紧夹起来一块肉吃了起来。
吃饱了以后,桑博靠在岩壁上,微笑的看着那片明亮的大矿区。
“因为我也不想掺和进贝洛伯格里,我有我的苦衷。”
“哦?”缪尔轻哼一声:“算了,算了,懒得问你,就当是看热闹好了。”
......
大矿区中叮当作响,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辛苦劳作。
在矿区里干了近半个月的杰帕德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变得麻木了起来,每天就是在矿区上班,下了班回到废弃的城区,靠着微薄的薪水维持生命。
从第一次看到森森白骨的震惊,到习以为常的将骨头放进背篓,带出去埋葬。
生命在这里变成了无意义的消耗品,人们麻木的面对着生死,理想也会随着镐子的叮叮当当而随之掩埋。
那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从进入矿区以来,杰帕德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又该去往何方呢?
矿区外的某处,奥列格和淘金者已经搭了一个棚子,开始准备关于矿区的归属问题。
独眼和鼠妇站在他的身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则站着那几个被称为手下的人。
对面的淘金者率先发难:“这矿洞是我们先发现的,就应该是我们的。”
“你放屁!”独眼直接爆粗口:“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结果被你们抢了过去!”
“扯淡!我们发现以后,你们想抢,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受伤的更多,医药费还没找你们要呢!”
“你还敢找我们要医药费,没打你就不错了!”
“打就打,谁怕谁啊。”
“抄家伙......”
“都别吵了!”奥列格直接一拍桌子:“吵吵吵,吵什么?要不我走,你们坐着谈?”
几个人瞬间就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看向面色阴沉的奥列格。
奥列格想了想道:“我们地火占七成,淘金者占三成,但是矿洞的勘探和人手大部分由我们地火来出,你们出一部分来干活就行,钱不会少你们的。”
开矿人手的确重要,不过勘探更是一件麻烦事,除此之外,机械,人工,全都会花费很多钱。
淘金者的几个人简单的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后全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说法。
“既然奥老大您都这么说,那我们兄弟就给您这个面子。”
“奥老大!七成也太少了......”
“七成就七成。”奥列格站起身:“七成有的你们赚得了。”
他身后的鼠妇和独眼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难看,得到矿洞的七成资源,可他们还要出人去进行勘探和机械开凿,这个费用都能占七成里的三成,等于说他们出了大多数的钱,才得到了仅仅四成的利益。
对面那些淘金者几乎什么都没出,就白白的拿了三成的钱,就只是比他们两个少赚了一成。
独眼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毒起来,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人心领神会,以进行矿洞的勘探为由转身走进了矿洞里。
已经得到了足够利益的淘金者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大矿区,只剩下了奥列格,独眼,鼠妇三个人。
奥列格拍了拍独眼的肩膀:“我知道委屈你了,但现在确实不宜和淘金者起冲突,回去以后,我把城北的那一片区域划给你们。”
“奥老大,我跟着您有二十多年了吧。”
“嗯,有二十多年了。”
独眼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我一直都很服你,我拿命跟着你,就是觉得你行!觉得你可以!觉得你能带着兄弟们在这个鬼地方活的像个人!可是现在呢?!你变了。”
他的突然爆发让奥列格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眼睛都红了的男人,他想说什么,可却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