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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上培养的影卫,她不像暗卫,偶尔还会露脸,她作为皇上隐秘培训的人,在外头没有人真正见过她,又因为是女子,所以她被选来保护昭阳殿的主子。

但是昭阳殿这位谁都不信,皇上为了能让白依依信任,也为了时刻掌握她的消息和动静,所以让她以意外的方式被白依依救下。

浣衣坊里的命悬一线不过是一场让白依依相信她而出演的戏,为了化解白依依心中的怀疑,一切都是按照真正的刑罚来实施,她当时确实是命悬一线。

之后她便被白依依收留,而她在这昭阳殿一面照顾保护白依依,一面同皇上汇报白依依的消息。

她本来一切都做得很好,毫无心理负担地完成着这一切,白依依只是她的任务,没有其他过多的感情,她也不被允许有别的情感和想法。

但这段时日,她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常常出现不该有的情绪,心怀愧疚,甚至有时不忍动手,不敢看向白依依一味信任的眼睛。

翠竹手里握着那信,微微发颤,而后隐没了周身气息,悄然进到了屋内,将那信重新放回了原位,离开屋内的时候,轻轻扫了眼床上熟睡的人,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只一瞬,翠竹就收回了视线,室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

黄梨花坐在院中,正低头看着华仁给她找的话本,再一次将她的往日的观点再次打碎又重塑了一次。

里头的什么《姐姐凶猛,一夜七个猛男不在话下!》,《惊!女帝身下压权臣,夜夜笙歌!》......

这些还算是勉强能接受,她只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终归是她见识太少了。

但,有些甚至违背伦理道德,什么《母后,别想逃!》,《禁欲小叔心尖宠!》等等等等。

她愣是看着封面,没有了翻下去的勇气,后面实在无法接受,婉拒了华仁献宝似的举动。

最后,因盛情难却,她艰难地在一堆晃眼的书名里面,总算找到了一本相对正常些的,人物关系正常,情节正常的,勉强翻看,当时华仁还说她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一脸遗憾地抱着那堆炸裂书名的话本离开了。

黄梨花本欲打发时间,偶尔翻看一下,却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话本的内容是这般有趣又牵动人心。

难怪华仁即使日日被她师父打骂都不肯将这些话本丢了去。

黄梨花边看边捂着胸口,这段时日胸闷的感受是愈发强烈了,一股痒意从喉间涌来,她拿起帕子捂嘴咳嗽,一股腥甜的味道溢满口中,她怔愣地看着手中白色的帕子上鲜红的血迹。

“姐姐!”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

自从华仁跟黄梨花相熟之后,黄梨花便让她不要再叫自己夫人了,毕竟黄梨花已经“死了”,华仁心里门清,黄梨花一这么说,她马上就改口叫姐姐了,亲昵得不行。

黄梨花这才知道,原来华仁从小被收养之后,一直跟着她师父四处行走,算是散医,这两年才在洛都城外定居,但本身也没有想要长住的想法,所以林深便让他们二人都一起过来了。

黄梨花一开始还想知道林深如何说服华仁师父过来的,林深却一点都不透露,华仁也不知道,她也便没有再过问了。

基于华仁的成长经历,她几乎没有朋友,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所以面对黄梨花的时候倍感亲切。

华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黄梨花抬头看着她朝自己轻跑过来,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入衣袖中。

动作却顿住了,突然怅然一笑,原来,当初林昙也是这样瞒着她的。

华仁小跑过来,看到黄梨花在笑,眼里却没有笑意,还有淡淡的忧伤,担心问道: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黄梨花抬眸,对上她关心的目光,轻摇摇头:

“没事,刚才看到这话本的一个地方,觉得又悲伤又好笑。”

闻言,华仁翻了翻黄梨花桌上的话本,恍然大悟道:

“姐姐,你选的这本话本是悲剧来着,当初就让你选其他的了,你一定要看这本,你看,多影响心情。”

黄梨花:。。。

她不是一定要看,是她不想拂了华仁的好意,为了不让华仁失望,勉强选了一本。

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味道怪怪的。

她轻咳了两声,打算转移这个话题,问道:

“你这般急忙跑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华仁一脸神秘的样子看着黄梨花,凑上前低声问道:

“你可想去北延的街上看看?”

“北延的街上?”

“是!”兴奋地应答声快速而坚定。

黄梨花顿住了,她知道自己身在北延了,但是却从未离开这个院子,幸而这个院子也够大,还有华仁解闷,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

但是,她也有些好奇外头的样子,跟大越差别大吗?这里的人长得如何?也曾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可,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但是,这北延的告牒我们还没有,估计寸步难行吧?”

闻言,华仁从怀中掏出两份东西,定睛一看,是有北延标志的告牒!

“你哪里来的?”

“我偷偷从林深的房里拿出来的,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给我们。”

黄梨花一听,便推了回去,婉拒道:

“既然他不给我们,应当是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就不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了。”

林深在北延是外地使臣,他的一言一行应当也是被对方紧密关注着,她知晓,能把她带来北延,肯定是他花费了巨大的心思,筹谋了许久才完成的。

她并不想在人生最后时刻,还给他带来麻烦。

华仁一听,反驳道:

“咱们戴着面纱,穿着北延的衣服,谁能认出咱们!”

当黄梨花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她看向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林三,有些不放心道:

“你要不要去同林深说下,我们出去了?”

林三却回道:

“主子给属下的命令是寸步不离夫人身边。”

见黄梨花犹豫再三,林三难得多话,解释道:

“告牒是主子打算这两日就交给夫人的,只是被人......”

只是被人提前偷走了。

他欲言又止,扫了眼旁边的华仁,华仁接收到目光,有些心虚道:

“是你们家主子自己不早点拿出来,我只是提前拿来用用,算不得偷。”

林三的话让黄梨花安心了下来,既然林深有意给她,便是不会阻止她出去,而林深的房里也有护卫看守,华仁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怎能轻易潜入,想来应当是林深有意为之。

既如此,她便去外头看看,也算是了了自己一个心愿。

“那咱们就走吧,早去早回。”

“好耶!”

华仁高兴地一下就上了马车,黄梨花在后面摇头失笑。

黄梨花本以为这次只是简单的出行,却没想到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事情,阴差阳错地在这陌生的地界见到了许久未见面的老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