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兔制作的药剂对它不起作用,可能原因,治疗对象拒绝服用。”
卯兔拿着还剩一半的提神药剂,眼睛转起了圈圈。
斑鹃始终沉默地低着头,它没有对卯兔的治疗做出直接反抗,却也没有乖乖地服用药剂。
“往它的根系上浇一点试试?”
“像是对待植物一样?”
“你可以把它当成植物,应该吧......”
许多魔法生物的嘴都只是摆设,它们没有正常的消化系统,而是通过嘴把食物塞进肚子里,用其他方式将食物转化为魔力。
好在斑鹃是一只花妖,植物的大部分特性都可以在它身上找到,就比如根系会吸收营养,这一点是逃不掉的。
“药效未达到理想程度,治疗对象的糟糕状态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遭受了长期的折磨,治疗建议,使用遗忘果树的根须熬制成汤,使对象忘却阴影。”
卯兔伸出一根手指,将药剂吸入其中,喷洒在了斑鹃的根部,几秒过去,斑鹃的眼神就恢复了一丝清明。
紧接着,卯兔就对着斑鹃上下扫描了一遍,这是它的鉴定的表现方式。
“另外,治疗对象的身体隐含着许多病症,根系与手臂的异常色状疑为某种锈病,暂未获取此方面知识,无法给予治疗建议。”
卯兔可以把植物改造得极难生病,但碰上这种疑难杂症就显得无能为力了。
“试试这个有没有用?”威尔从影子里拿出圣水,清除所有负面状态的效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建议贸然使用此类太过强劲的药品,可能会引起未知的损伤。”
卯兔从斑鹃身上切下一小片根茎用于研究,拒绝了威尔的提议。
“请等待卯兔对其成分进行解析,预计时间,七天以上。”
“那你慢慢忙吧,要是它状态好一点了,就马上通知我过来。”
威尔还想从斑鹃口中知道有关另一个世界的情报,所以他不能让斑鹃忘掉自己的过往,干脆等它清醒一点,让它自己做决定好了。
至于一起被带来的耶露,这丫头半路上就自己醒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斑鹃的魔力根本就没能影响她。
他们回到山谷时,天空已经重新下起了大雨,威尔甚至感觉雨云比起灾厄更像是一种无事发生的预兆,当雨云消失的时候,可能才是大的要来了。
“先远离有花粉的地方,再喂点圣水就完事了......”带着两人,威尔朝着山谷的出口走去。
斑鹃的精神控制再强,本质上也是依靠魔力进行的,只要远离有花粉的地方,等魔力消耗殆尽,他们就能恢复理智。
当然,喂圣水是个更快捷的方式。
少了雨伞的加护,赫元的厄运理应更加严重,但他现在被威尔敲晕,对应的状况则应该变成了做更真实的噩梦。
“啊,真麻烦,还好其他防护道具都安然无恙。”
他用魔力屏障挡住雨,把赫元和尖角骑士带出了山谷,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要是睡着之后厄运会让他做噩梦,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趁这个时间带他使用交通工具?”
威尔叫来姑获,将赫元丢到它的背上,正准备起飞时,就见一道紫色的闪电从空中劈了下来,直接将姑获脚下的地面电得四分五裂,可谓是针对性极强。
“呱,你要害死本鸦吗!?”姑获吓得直跳脚,连忙把赫元又甩回了威尔手里,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
“我就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人想到......”
老天爷不给面子,威尔也只好放弃投机取巧的打算,接受只能步行的事实。
他给被敲晕的两人服下圣水,在尖角骑士那里,威尔还稍微卡住了一下,因为它的嘴长在脸的下边,不说话进食的时候是闭合的,不用蛮力把它掰开还有点麻烦。
或许是做噩梦的原因,赫元比尖角骑士醒来得还要快。
“额......我次奥,我的伞呢?!”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肿的后脖颈,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随后便清醒了。
“估计在你的袖子里吧,还有这些护符,都是你自己扔掉的。”
“我好像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赫元还依稀记得自己被控制时发生的事情,并且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威尔的分身最后那一拍。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威尔会影视剧里那种把人拍晕的功夫吧?他只是靠着蛮力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无情铁手,硬生生给他们疼晕过去了。
“那咋办,我总不可能把你们掐晕过去吧,你看尖角骑士那脆壳样,咔巴一响就得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威尔难免有些心虚,他本来还想着等会解释的时候省去这一部分,没想到赫元竟然还记得先前的事情。
“你不会催眠术?这可是和火球术,风刃,土墙一样的高三魔法内容。”赫元闻言愣住了,不会拍晕别人,那为什么不用魔法?
“这问题还不简单?我压根没上过学。”
“你到底是哪来的这么高的实力?”赫元从袖子里摸索半天将伞找出,同时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和催眠术又没关系,催眠术有啥用,拿去催眠美丽校花吗?我学魔法就是来干这个的?”
威尔的成长路线和其他人完全不一致,正常人变强都是想办法突破身体极限、魔力上限,训练战斗技巧,使用特殊道具更进一步,漫长又全面。
一到他这里就好,觉醒石硬砸,原理是啥咱根本就不知道,很大程度都是俺寻思之力,外挂基本开满,也导致了威尔对很多事物的认知都停留在了一知半解的层面。
他自己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个世界的文明从强者各自为战称霸一方,发展到现在的现代化国家,所积累下来的知识无疑是海量的,他还有得学呢。
“......怎么感觉你说得挺有道理,真是被你绕进去了。”
赫元左思右想,拼尽全力无法反驳,魔法这东西还是得学帅的,要不然以后出名了,别人在路边见到你说的都是:
“我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靠催眠术男女通吃,一步一步夺取资源成为九级强者的某某某吗?”
听上去就很鼠辈,不是吗?
......等等,为什么是男女通吃?罢了,不必理会。
在赫元醒了几分钟后,尖角骑士才从昏迷中转醒,它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是从背上取下猎弓,在发现危机似乎已经解除后,又缓缓放下了弓。
“我就说不可能会有一块没有任何动物的地方,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它警惕地确认赫元和威尔没有处于被控制状态后,才懊恼地开口说话。
“嗯,你的判断很准......”但是还是中招了,后面这句话威尔没有说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一点事都没有!”
在全部中招和全不中招之间,他们选择了部分中招,就好像发生了丧尸危机,威尔把他们带到了安全区,本以为稳了,结果发现里面全是无症状感染者。
我们安全了,暂时的......
“我有点想说是你们太弱了,但又感觉你们会揍我......”
“你已经说了!”赫元现在只感觉自己拳头有点硬了。
“这还真没法否认,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这不是尽全力补救了吗?”
威尔没有否认自己的失误,要是他感知能力再强一点,或许就能察觉到斑鹃的存在,只可惜他没有。
“早知道就绕路了......”尖角骑士懒得再开庭,它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笛子,将尖角巨骑从土里面叫了出来。
“下次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我尽量让它不出现。”
“你应该知道,说这种话才最容易出事。”赫元撑开自己的伞,却发现撑起雨伞的铁架脱落了一根。
“还得找人去修,麻烦......”
他们将刚才的插曲抛之脑后,再次重整旗鼓踏上了旅程,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才终于见到了城市的灯光。
“我才发现,你的坐骑似乎有点太占位置了。”
尖角巨骑目测有两辆小轿车那么宽,一只虫就占满了一整个通道,还没法过安检。
炎国城市标配的扫描仪一般只覆盖天空和地面,这么做是为了节省能量,毕竟就算能源可以从裂隙无限产出,也还是要消耗人力,无法工业化的东西终究是低产。
但要是直接打洞进去能行得通,尖角骑士也不用那么费劲巴拉地跟着威尔出城了,这是因为尖角巨骑挖洞的动静很大,一露头就得被城防军给打死。
“竟然就这样正常的过来了......正常得让人不习惯。”
意外加入的尖角骑士竟然没有引起任何小事件,虽然扫描仪的警报很大声地响了一下,但安检人员在核实了旁边两人的身份后,就示意它可以进城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进来了,早知道就雇个人带我进城了。”
“你不会真以为,以你六级的实力可以那么轻松混进来吧?要是你在城市里闹事,我们可是要担责的。”
尖角骑士不像姑获那样,来个人骑着就能进城,作为一个类人形异兽,且是实力强大的类人形异兽,想进城才没那么容易。
它之所以能混进来,是因为赫元和威尔手里有炎国官方的通行证,每个需要出示此证的场合,都是会被详细登记下来的,出事了一找一个准。
“是这样吗?”听完威尔的解释,尖角骑士似懂非懂道。
“多的就不给你解释了,总之,我们应该还会在这里休息一晚,你要想逛就抓紧时间......对了,给你点钱,心情好就随便买点啥吧。”
威尔突然想到尖角骑士可能没有人类的货币,于是便大方地拿出了十几张百元大钞交给了它,不多,但只要不涉及到超凡领域,这点钱还是很够用的。
“哇哦,没想到你还挺大方的?”尖角骑士有些意外地接过了钱。
“就当是你训练耶露的工资了,不够再找我要。”
尖角骑士没有手机,威尔还在附近给它买了一台,只不过它还得花点时间去研究这发光铁盒子该怎么使用。
“我看你们人类天天拿着这东西在看,这是你们蜂王发送消息的物品?”
“别代入你们虫族的思维,这本质上只是块用来消遣时间的板砖而已,只不过很容易让人沉迷。”
“搞不懂。”尖角骑士把手机和自己的箭矢收在了一起,随后自己溜达去了,希望它不会迷路吧。
威尔见状,便带着赫元先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他刚打算在床上休息一会,就接到了卯兔的消息。
“什么?你说斑鹃恢复清醒了?这么快?”
他留下几道分身守在赫元身边,随后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裂隙之中。
只见斑鹃被卯兔放置在了一缸特殊的青色营养液里,根部的黑色物质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手臂上,有着向外渗出的征兆。
在见到威尔时,斑鹃还是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倒也没像先前那样歇斯底里了,妙手回春啊兔大夫。
“有意识的植物小姐,请你不要太过恐慌,有机体样貌相似十分正常,但他们的灵魂截然不同。”
“卯兔,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才过去一天,卯兔就将斑鹃治成了现在的样子,明明说好七天起步的。
“由于研究进度过慢,卯兔请来了许多有智的虫族学者,与它们一起攻克了难题。”
卯兔不能像超级计算机那样仅通过演算就能得出结果,所以在遇到难题时,它很聪明地选择了求助智者。
“这样啊......”威尔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斑鹃。
“你叫斑鹃,对吧?”
“嗯......嗯。”斑鹃双手扶住玻璃缸的边缘,缓缓点头应声。
“我们可以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