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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从腰间抽出剑,拿在手心缓缓转动。在众人的注视下,凛冽的剑锋划破风声,金色的符印显现在空中,随即无限放大,半透明似波横般的屏障将比试场地全权笼罩。

她与越见安相互对视,身上的威压有些过分骇人。即便苍舒已隔绝场地,但也让屏障外的众人身临其境。

起初谁也没动,足足僵持了有二十秒左右。

在第二十秒,白光刀势猛然横冲至苍舒面前,她抬剑抵挡,脚下几乎要生烟。

“砰——”的一声,手上的裹帘炸开化成烟雾,沾着药的十指再次被鲜血覆盖,而这刀势仅仅只是试探。

他很强。

此等威力竟让她有种同裴含玉打斗时的压迫。当时是天雷,而这次…竟是他自己的实力。

——接近元婴的实力

“原来你的想法竟与我相同。”苍舒化解刀势,直往后退了两步才抬头看向他。她的面色极为苍白,鲜血也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你是想借我突破元婴。”

越见安的状态极好,他将刀立在地上,笑着否认道:“冤枉,我想打败你跟破元婴并不冲突。”他悠悠叹口气,抬眸笑得极为肆意,“打败你是想成为天下第一、是不想有人在我头上,而元婴,并不是打打架就能破的。”

越往上越难。

元婴是大劫,是千万修士终其一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他想破、但他还在寻找如何破。

“苍舒,看你的样子,你是想让我助你破元婴。”越见安劈出十几刀刀势,随即直接掠身逼近苍舒,笑道——

“但、陪练也是要钱的。”

说话间那刀势已经划破空气,像是要撕裂天地般,窝蜂袭向她,刺得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止疼丹药的药效好似已过去,密密麻麻的冷汗一点一点涌出。

苍舒缓过心神,索性直接闭眼,握剑而上。瞬间,泛着金光的罡风迎面对准那刀势,身影穿梭间,几乎瞧不见她的身影。等看见时,她已化解所有,侧剑与越见安的刀相抵在一起。

火光肆虐,墨发被疾风吹扬,风灌满二人的衣袖。空气好似被搅动,地上的风沙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噌——”

二者双双往后退,同时侧头吐出一口血。那浓烈的血液顺着地缝缓慢流淌,越见安瞥了眼,便抹掉唇边的鲜血抬头看向苍舒。

她显然是还没缓过神,只盯着地上的鲜血,握紧自己的拳头。

“苍舒,比试分心可不是什么好行为。”越见安试图拉回苍舒的思绪。他眼里有着被战斗点燃的兴奋,白光自他刀上亮起,再然后,他将刀狠狠一扔,迎面袭向她。

这一击裹挟着天地之势,几乎是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撕裂了空间,以不可抵挡之势穿梭至她的面前。

这是极强、极浩瀚的灵力。

苍舒忙压住体内躁动,蓄力于脚尖想要躲开这一击,但万分不幸的是,他像是早有预料她的动作行为,在她飞身躲避的地方,再次挥去一道锋利灵刃。

苍舒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在肩膀处挨了这么一下。鲜血浸染素衣,但她根本无暇顾及疼痛,只是继续拼命压制住体内突然躁动的火印毒。

真是有病!!怎么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

她现在必须得找灵力压制、或是找东西发泄。

“……”

灵刃的冲击力将苍舒钉在屏障上。她徒手拔出,忽地抬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位,随即从腰间拿出公门菱给的丹药瓶,倒在手上大口大口往下咽。

这是…?

越见安本还奇怪于苍舒的动作,谁知下一刻,她腰间下沉,染血的手指猛地划过剑身,金光肆意的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长空,像是想将这穹顶破出一个大洞。

只一击。

越见安节节败退,脚底的岩石翻起,整座比试台轰然成为废墟。手中的刀将将稳住身形,还未反应过来状况,那原本袭向他的金光剑斩便已转弯划向天际,深深撕碎那如薄纸般的屏障。

这是——?

越见安捂着胸口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唇边鲜血还在止不住流淌。然后,他猛地飞身下比试台,朝底下的群众大喊:“她要破元婴!元婴雷劫!都给我往外跑——!”

越见安率先跳出比试台,站在外方看着内里的场景——虽知道苍舒的厉害,但他完全没预料到这种情况。

她是强行破的元婴,并不是打的过程中摸到了元婴的坎…她是强行…是逼天降下天雷后,爆发出自己体内的潜力!

越见安知晓这种方法,但这种强行破,只会比顺其自然更为‘艰难’,至少在他知道的人里,几乎都以走火入魔,灰飞烟灭为结局。

要死。

她可真是个疯子!一个比他还要疯上不少的疯子!

越见安替苍舒捏了把汗,深深地看她眼后,忙去帮忙疏散弟子。宿行白还跟个没事人般坐在位置上,旁边闻烬、韩影见此,便也没动,只是观察着场内状况。

裴含玉所站地方离雷劫处最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没想躲,只是问老头:“她这雷劫看着不简单,你觉得她能成功吗?”

[你这不废话吗?]

老头的声音悠哉:[天劫天劫、她是天命之女,怎会让她出事?你不是没看见过她另一个模样!]

另一个模样?

裴含玉抿唇,盯着苍舒的眸子像是想将她盯出两个洞:“她那模样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并不像她。”

老头反驳道:[别管像不像,那亦是她真实的——]话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往下说。

裴含玉假装不明白地追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刻了几声道:[就…总之…反正…]他说到这儿时有些气急败坏,大概是在怪自己怎么说漏了嘴,[反正这些不可说…不可说!]

对话到此结束,现场依旧一片杂乱。

“什么?!她怎么就破元婴了——?!”

“我靠!?她这个年纪破元婴!?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家快跑——!万一被劈到那就要灰飞烟灭了!”

元婴雷劫的强度并非常人所能忍受。有不少天才在渡过这道‘关卡’时,牺牲于雷劫之下,就更别提他们这些普通修士了!!

怕是被余波稍稍震到,都会命丧于此!!

修士们争先恐后地往外涌,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便会深受这无妄之灾。卞道一早已起身站起,他连忙设下结界,站至外处,对谢良青喊道:“良青,过来给你师妹护法!”

“是,师尊!”

谢良青飞身而上,双手结印,加固结界。也是在这刻,乌色雷云堆积整片天空,尖啸怒号的风声穿梭在其中,像是要撕裂她的身躯。

云中雷光闪烁,颜色层层变化,每一闪烁都映照着人们的面容,全部都极致惨白,再然后,它会再度暗下,伸手不见五指。

人们推搡和谩骂更加明显了,而她静静地站在废墟之中,只抬头望向这漆黑、翻滚着雷云的天幕。

谢良青莫名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望着苍舒的背影,轻声喃喃说道:“师尊,师妹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

按道理来说,此刻应当是灵力最蓬勃之际。那些灵力会化作屏障虚虚地笼在她周边,替她抵挡、削弱雷劫,并还会让其吸收,脱胎换骨,可为何她——

她的周身一点灵力都无?!

没有了灵力屏障的保护,她就得用纯肉体去抵抗,这个就算了…灵力经过灵力的淬炼、会有洗髓的效果…她没有灵力,这不是必失败的局面吗?!

卞道一的面容也极为严肃,但他仍旧在外加固屏障,闭上眼淡淡道:“她不会出事。”

“元婴雷劫罢了,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卞道一越说,语气越冷,似乎自己也不确信,“她既然这么做,那就有这么做的理由。”

“况且用肉体直面迎雷劫,那是直接淬炼、洗髓自己,虽难以存活,但若是活下来,她会比平常的元婴厉害数十倍。”

“良青。”卞道一再次喊道,“好好护法,如今加固屏障才是最重要的。”

谢良青的眉依旧蹙着,但终究松口说道:“好。”

闪电的颜色愈发深沉,已从原先的银白逐渐转变为金色,璀璨的就如同那正午的阳光,让人误以为有刹那间的白日。

雷声终于愈发厚重、像是要直直击入在场所有人的灵魂。“轰”地巨响,此雷剥开云雾狠狠地往下劈,结界顽抗许久,但终究被它硬生生地劈出一个洞。

这雷就同这比试台一般粗大,砸下来的那瞬间,光芒占满整个屏障空间,丝毫不见苍舒人影。

“砰——!!”

肉体直面迎接雷劫,体内的血像是岩浆在无尽翻滚,她的经脉、金丹、全在一瞬间湮灭。

苍舒猛地跪倒在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硬生生给拆卸——这其中,有人抽出了她的经脉鞭打她;有人用刀片、用岩浆灼烧她每寸皮肤;有人将她的骨头生生拔出,然后猛地砸成许多截。

疼…里外灼烧的疼痛。

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滚烫的鲜血好似在她咽喉内燎起火泡,每想发出声音,便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试验了…公门菱给的丹药…一点都不管用…这雷劫照样疼得半死…!!

苍舒费力地转身,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此刻都已经处在生死存亡边缘,她居然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

不过虽不合时宜,但也确实有意思。

——元婴雷劫总共有八十一道、且一道比一道更强,只要等乌云散去,那她此次便是成功。

苍舒疼得意识有些许模糊,只来回数着几个数字。恍恍惚惚间,云层之上好像多出了一个人…她好像、好像又看见了那被云所遮挡住的女子。

“……”

又是她…

苍舒依稀记得,在裴含玉的雷劫之中,她也瞧见过这女子,只不过,当时的她没有如此狼狈。

她试着爬起身,还想瞧清些什么,可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直直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

身体突然变得轻盈,原先堙灭的经脉好似化成略微透明的白色。她甚至有片刻觉得,自己是变幻成了羽毛,轻飘飘地荡在空中。

好舒服、好柔软。

就是不知道为何,有些过于吵闹了。

苍舒不满地皱起眉,可下一秒,却听见周围愈发嘈杂,她只依稀听见几个字:“她好像快要醒了!”

“……”

“行了行了!都退后!都退后!都堵在这儿是要死吗?把空气都堵住了!”

“……”

“你放心!我别的不好就医术好,人不会给你弄死的!”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汇聚成点,钻入她脑中。苍舒意识到不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环境。

苏盛本还坐在躺椅上,见苍舒醒了,忙大声吆喝道:“醒了——!”

这话刚喊完,还算空旷的房间内瞬间站满了人。

苍舒还未回过神,有些呆滞地望了一圈,随即看向自己的手掌,问:“我不是——”

“我来说!”

公门菱挤到最前面:“事情是这样的,你在比试台上同越见安打架,谁知你打着打着就想要强行破元婴,然后你就经历了雷劫,但还好,你渡过了,只是因为太累,所以才现在醒。”

她未说她刚开始见到苍舒时的惨样——雷劫几乎是将她劈成了一个黑人,她全身上下的衣裳几乎都劈没了,只有几个还算顽强的破布挂在她身上。

当时公门菱庆幸,幸好是她公门菱先上去的,否则她心里该会不平衡死。

苍舒听她这么说,倒是记起了大部分。她感受体内蓬勃的灵力,心里开心的同时又环视周围的所有,她迷茫问——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这里环境陌生,但又有些熟悉。

苏盛悠悠答:“方舟上啊。”

“是要回去了?”苍舒问。

苏盛否认:“倒不是说回去,过一月是妖皇大寿的日子,他向各大宗门广发邀请函,所以我们此刻,是要去妖都。”

“妖都——?!”

苏盛笑道:“是啊,带你们这群小的去长长见识,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出息!”他从躺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好休息吧,虽说你已到元婴,但也需要休息。”

“不过,你这姑娘可真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