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在世界树内部的作为引发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后果,为了确认变化情况,确保自己没有漏掉其他情报,荧直接动身去了稻妻。
在天目锻冶屋,天目十五的说法变了。
雷电五传没落的原因,变成了被一个杀红了眼的刀匠后人报复。
传说四百余年前踏鞴砂的炉心发生事故。某位刀匠当时在场,为救众人,造兵司正丹羽和此人不顾自己安危冲入炉中。
刀匠家因此一落千丈,他的儿子将此事归咎于整个稻妻,无力地将落魄之恨传给子孙。最终他的后代偏激地向雷电五传复仇,唯有对付枫原家与神里家的后人与刀匠时,他被旁人反击死去,枫原的「一心流」才未遭到灭绝。
然后又跑去看了社奉行的情况……神里绫人依然担任社奉行,而神里绫华依然是奉行府的大小姐,社奉行眼下的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么踏鞴砂呢?】
#真的变了……完全变了!
#不是啊,我说这个世界树是谁都能删的吗?!
#不,不不,等等,冷静一下……从头捋一捋。散兵成神的原理是什么来着?
#……唉,傻瓜连这个都记不住吗。
#我想想……「身体」上,是设计建造的那个大号的机器人;「意识」上,是教令院大量使用了神明罐装知识,是这样吧?二者通过「散兵」这一出自雷神之手的人偶相结合,最终铸就的神明就是所谓的「七叶寂照秘密主」。
#精神上还没有最终「升华」,所以还差一点。只不过,毕竟是有这个能力了。
#哦哦,原来如此……所以散兵才有修改世界树的能力——因为他的性质在「成神」之后,变得和纳西妲有点类似了。
#跟纳西妲肯定是没得比啦……但是最重要的是,性质上确实有相同的地方。所以纳西妲才会和散兵交易,让他从世界树里给荧小姐找情报啊。
#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家伙实在是太果断了。
#但是看来看去,世界树改的还就是记忆,跟实际发生的历史没关系。
#这到底算不算是改变历史?
#我觉得不算,毕竟历史没有本质变化,虽然少了一个人。
【荧在踏鞴砂找到了曾经见过的枫丹技术人员。向他询问踏鞴砂有关的历史,甚至直接问他“你听说过踏鞴砂有一个「倾奇者」吗?”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案。
荧这么跑来跑去的,派蒙看起来甚至有点担心了,荧勉强地朝派蒙笑了一下。
种种结果令人心情沉重。她决定返回净善宫,将这些事告知纳西妲。
结果,刚来到须弥城,就在同样的地方,再一次见到了之前在讨论踏鞴砂相关历史的须弥学者和稻妻人,亚卡巴和泽田。
荧内心一动,再次看了一下亚卡巴的论文,《有关稻妻踏鞴砂地区可能存在的重大历史事件简析》。
……里面曾经描写“倾奇者”的词句,全都变成了描写“外国的机械师”。泽田的小说《黯云之岛》的变化也差不多。
内容跟上次不一样了。果然是世界树内的信息遭到篡改引发的现象。
荧把之前在稻妻了解的“事实”告诉了他们,然后立刻去找纳西妲。】
#提瓦特真的变得除了荧小姐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散兵了……
#荧小姐这都是去找了谁?
#好像是雷电五传的后人和相关人员?
#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受到的影响最大。
#提瓦特的历史和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离当时的话,含金量还在上升。荧小姐这个“历史的见证者”啊。
#唉,即使散兵消除了自己的存在,依然有别人扮演了他在历史中原本扮演的角色。各方面都毫无作用呢。
#我甚至开始觉得散兵这个人好惨啊。过去遭受的一切都是谎言,即使想要弥补,一切也都变成了徒劳……
#他是可怜,但因为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而一度生命垂危的人谁来可怜?他去坑稻妻是被博士骗了的结果,拿须弥人脑子挖矿可不是他被迫或者被骗干的吧?
#……抱歉,语气有点激烈了。大概是因为,我对迪娜泽黛小姐那样虔诚的人更有好感的关系,导致散兵的凄惨之处并不能说服我吧。
#很正常啦……我看他干的这些事情也觉得脑子嗡嗡响。
#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对与错了,脑子里面只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更改历史后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丹羽虽然英年早逝,但并没有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说白了,散兵期待的“过上另一种生活”只是妄想,该死的还是死了。
#至少死后有哀荣?多少还是变好了一点吧,好歹对散兵来说很重要的丹羽被正名了,算是名垂青史了吧?这样算是不错了吧???
#谁知道呢……
#而且按照踏鞴砂的人的说法,「博士」算是从幕后走到台前了。
#我觉得不算,博士毕竟没有留下名字,谁知道当时是博士在坑人啊。
#只能说,散兵这样做,并不完全把自己变成了笑话。
“……原来是这样啊。”
坐在须弥国度靠前位置的流浪者板着一张脸。他双手抱胸,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
提纳里看着那像是少年人的背影,一时间心情复杂。
“这样一来,我们的记忆问题也有了解释。”
赛诺也坐得直挺挺的。但是他想了一会儿,原本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了。
提那里很明显的感受到身边好友的变化,向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赛诺回答他:“又不是我被困在花神诞祭里。因为他并没有直接伤害到我,所以,他的情况……我只要遵从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命令就好了。”
“……说得也是。”
提纳里想了想,也跟着轻轻一笑。
【对于“散兵”这个名字,纳西妲果然也一脸茫然。
连纳西妲也不记得了。就像大慈树王那时一样,世界树遭到修改,她也会受影响。
换句话说,散兵动作很快,赶在纳西妲阻止他之前完成了自我消除……
荧轻轻叹了口气,隐约间感受到某种彻骨的孤独。
(如此一来,还记得被抹去之事的人只剩我了。我……又一次成为了记录者。)
思来想去,荧选择对派蒙和纳西妲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世上曾有过一个名为「散兵」的个体,他是雷神的造物,以人偶之身流落人间;
经历踏鞴砂种种往事后,自认遭到三度背叛的「散兵」离开稻妻,开始流浪;
他全然不信人类,亦彻底憎恶神明;
他怀恨数百年,锻炼自身之后特意回到稻妻复仇;
他妄图靠着一颗神之心登上神位,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随后,他进入世界树内部,在那里得知了自己被背叛的真相;
骗局铸就他的一切,最终,他为消除这不幸的悲剧采取了最疯狂的举动。
小小的智慧之神抬了抬眼。
“这跟我的记忆有出入……在我的回忆里,我们打败的机体内部没有人。”
但,这件事本身,确实说得通。
派蒙都有些茫然了,“是说得通,可是……那些人也没有因此迎来好结局啊……”】
#哎呀,我还以为荧小姐会继续瞒着呢。
#荧小姐一般都不会瞒着朋友的。
#大慈树王那次是没办法,大慈树王已经和禁忌知识绑定了,说出这几个字岂不是让禁忌知识再现。但散兵这个就没问题了。
#但是荧小姐像这样直接说出来,这一切不是又会被记录在世界树里吗?
#但是这都已经是五百年后了,这个时候再说出口,又怎么会改变五百年前发生的事?真要这么简单,散兵还那么果决地改世界树干什么?
#……好奇一件事。散兵这么做,之前荧小姐使用的那个圣遗物里的情报有没有变化?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并没有变化。能够提出的猜想有两个,一个是圣遗物毕竟是某种思念的凝结,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这件事,这份信息就不会改变。另一个猜想是,那里面毕竟没有指名道姓说这是谁……
#还能这样啊?!
#从另一个角度也证明了,说到底世界树改变的只是记忆,而不是历史。
#也不算吧,毕竟有一部分历史是真的发生了变化。
#怎么说呢……只能说一个两个的「个人」命运也许发生了改变,但整体的历史大势不会有丝毫动摇。
#而且个人的命运变化,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早死的人还是早死了。
#是啊,到头来,连世界都为之变化了,死去的人却没能得到重来的机会,不幸的人生也未能挽回。
#甚至散兵自己也一样。目标、认知和观念,过去的所作所为,一切都被否定了,但即使想一死改变朋友的命运,也仍旧没有改变任何事。
【“找到了。”纳西妲突然说。派蒙立刻伸头去看。
“果然……我这里也有一些不寻常的情况,足以佐证旅行者的说法。”
那是纳西妲自己留下的信息——而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信息是“自己”何时留下的。
但是毫无疑问,这正是纳西妲留下来的后手。这个化作童话故事而得以保留下来的“信息”,正和荧所说的一切得到了对应。】
#……智慧之神#
#纳西妲!我永远的智慧之神!
#记忆备份文件!
#甚至还使用童话来记录……因为无法识别出童话的暗喻,认定这个信息与散兵无关,所以保留了吗?
#太聪明了!我的智慧之神!
#突然一惊。提瓦特的童话该不会都是这种类型的吧?
#……别说鬼故事啊!
#不不不,这个可能性很高啊。提瓦特的虚构文学,童话啊神话啊,戏剧啊小说故事什么的,搞不好不少都有类似的性质!
#这么说来,好像很多国家都有图书馆不说,书籍还有很厉害的人管理……蒙德的图书管理员丽莎甚至算是蒙德的高层了?妈呀!
#吓人……哎呀,果然是童话故事。这里的角色都是散兵故事的人物拟动物吧?好可爱哦。
#黑猫!嘿嘿嘿,小黑猫!
#这里的怪物指的是博士吧?
#狐狸们就是当时踏鞴砂的人?
#怪兽放的大火就是博士故意搞坏的炉子吧?
#折断翅膀的小鸟……“其三为同类,我的期盼,羽翼尚未丰满的鸟雀”……
#等一下,这只“小鸟”是不是也是博士搞死的?
#这个好像没有明确的暗示。“折断翅膀的小鸟”这种代指,可能意味着那个孩子本身就身体不好,稍一疏忽就会失去性命吧。
#月亮……之前纳西妲就自称月亮。所以这个故事里的月亮应该指代七执政吧?
#应该就是指魔神了。
#……啊?散兵自己也是人体实验的实验体?
#严苛的改造……
#博士那个没有心的恶人,他的人体实验……嘶
#别个不提,想想阿如村那个活力之家。
#抽取罐装知识的地方就那么吓人了……
#啊!纳西妲保留下来的这份记忆,原来是须弥的学者从散兵身上抽出来的。
#我还以为教令院的人真没留后门呢!好在他们没有真的蠢到家。
#呃,我突然想到,如果纳西妲和散兵之间的战斗真的是散兵赢了,七叶寂照秘密七叶寂照秘密主成为了须弥的新神,等待散兵的……就是教令院的控制?是“第四次背叛”?
#好家伙。
#这可真有点儿惨。
【“竟然真的有过这样的人……他、他明明跟我们见过那么多次面,老是跟我们作对……”
派蒙揉着脑袋,好像也想起了这样一个人。
纳西妲思考了一下。
“散兵答应帮我搜寻有关降临者的信息,虽说这方面没有收获,可他还是帮到了你。”
就是荧的兄长曾经降临到坎瑞亚这件事。不过既然散兵这样做了,造成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愚人众第六席“在这四百多年里一直空缺”。
荧也跟着捂住额头。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生命的重量比不上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