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皖起身,动作机械的仰头看向了面前的男生。
陌生的脸庞。
对于沈清皖诧异的模样,男生有些疑惑,再一次出声。
“你没事吧?撞伤你了吗?”
沈清皖回神,摇了摇头。
“抱歉。”
男生摆了摆手。
“没事,我先走了。”
“好。”
沈清皖怔怔的看着面前男生的背影,背影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
沈清皖舔了舔干涩的唇。
他的声音以及背影和孟北的几乎一模一样,整个人仿佛是孟北的复刻版。
但模样却不一样。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像的人吗?
沈清皖在原地僵了一会,片刻,才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时候。
刚刚离开的男生又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是浓浓的痴恋。
“皖皖。”
他哑着嗓子低喃。
回到宿舍门口,沈清皖才突然反应过来。
以安还在宿舍。
她把她忘记了。
沈清皖动作有些慌张的打开了门。
“以安……”
客厅里黑暗一片,没人。
沈清皖环顾了一圈客厅,以安带过来的的行李箱也不在了。
应该走了。
沈清皖脸色有些恍惚,她换了鞋进门。
灯都没开,直接仰躺在了沙发上。
漆黑又黑暗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
今天知道了好多事情。
秦碾告诉她,她的父亲并没有死。
那这么多年,他为什么都没有来找过她?
还有她的妈妈呢?
沈清皖眼神空洞的看向了天花板。
从小到大都没有父母的参与,现在突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死,不知道为什么,缓过了刚开始震惊的情绪之后。
沈清皖现在一个人静下来,倒觉得没有什么了。
找到了父母,无非就是生活中可能多了两个人。
而且在某种程度来说,对她而言,父母于她而言也只是陌生人。
眼睛突然有些干涩,沈清皖揉了揉眼睛。
秦碾说的每一句话都砸在她的心上。
相对于乔怀谦来说,她已经是幸运的了。
乔怀谦的父母竟然不是乔年和聂晓,他的亲生父母竟然还是乔年和聂晓害死的。
而乔怀谦还叫了乔年和聂晓这么多年的爸妈。
就连最宠他的乔斯百都在骗他。
所有事情仿佛形成了一个闭环,所有人都在骗他。
沈清皖陡然红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好难受。
他还得了抑郁症。
沈清皖抽了两张纸巾,盖在眼睛上。
眼泪顿时浸湿了纸巾。
门突然被打开。
“皖皖怎么那么晚还没回来……”
以安边进门边喃喃的出声。
她打开了灯,看见躺在沙发上的沈清皖。
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以安脸色一怔,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皖皖。”
沈清皖抬手盖住了眼睛,肩膀有些颤抖。
以安慌乱的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在以安的印象里,她几乎没见过沈清皖哭过。
朋友在旁,沈清皖情绪也有些失控了,喉咙里也发出了破碎的哽咽声。
“你怎么了呀?谁欺负你了?”
以安慌张不安的抽着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从没见过沈清皖哭得这么厉害。
沈清皖忍不住了,大哭了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以安……”
沈清皖哽咽出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看沈清皖这样子,以安眼睛也有些红了,伸手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沈清皖靠在以安怀里,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我就是……觉得好难过。”
沈清皖抽噎着出声。
“我以前是真的很讨厌他的,可是……我现在知道他遭遇的……事情后,我又很……心疼他,我这是怎么……了啊?”
沈清皖抽泣的厉害。
闻言,以安一愣。
她还没有回答,沈清皖又哭着出声。
“他以前很坏的,强迫我,把我囚在家里,我以前真的很讨厌他的。可是我离开他之后,我每天都能梦到他,他就像个梦魇一样,缠着我。”
以安是彻底愣住了。
今天沈清皖和何岸扶着的男人好像就是沈清皖的叔叔吧?
她刚刚又说强迫她?
囚她在家里?
那能做到这些事的人,不就是沈清皖的叔叔吗?
以安头皮顿时被吓得发麻,拍着沈清皖背的手指有些僵硬。
听沈清皖这么一说。
她应该是爱上他了。
以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不哭不哭。”
沈清皖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喉咙里还发出破碎的哭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皖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见沈清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以安才敢问出声。
“皖皖,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你叔叔吗?”
沈清皖视线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睛,两行清泪往外流。
她擦了擦眼泪,才点了点头。
以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是有些颤抖。
“可是他是你……叔叔啊。”
“不是亲生的。”
乔家没有对外公开过沈清皖是乔家的养女。
这下以安更是震惊了,说话也有些结巴。
“不是……亲生的?什么意思啊?”
“我是乔家收养的,所以他不是我亲生的叔叔。”
沈清皖也从没有和以安说过这些事情。
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是真的把以安给砸懵了。
以安脑袋有些乱。
所以暑假的时候,沈清皖有几个月都联系不上,原来是被她叔叔囚在家里了?
怎么想都这么震惊。
就在昨天她还叫沈清皖找一个和她叔叔对标的男人。
以安怔怔的张大了嘴巴,她整理了一会思绪才出声。
“皖皖,那你现在是怎么想啊?”
沈清皖摇了摇头,双手捂住了脸庞。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可是就在今天,有人和我说我爸爸还活着,这些事情都是乔怀谦查出来的……”
像是觉得说不下去了,沈清皖吸了吸鼻子,怔怔的看着地板。
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说些什么,她只觉得现在的头脑特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