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欧阳天师便缓缓合上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对见状,心头猛然一颤,脸上不禁显露出担忧之色。
于是,他急忙望向梁远山,语气关切道:
“欧阳天师这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梁远山闻罢,便紧接着朝沈对宽慰道:
“不必担心,师父只是力竭,睡着了而已!”
听到梁远山的话,沈对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梁远山将目光投向秦若慈,缓声说道:
“沈少侠,我们还需尽快赶回道观为好。师父现在身子虚弱,需要好好歇息。我背着师父先回去,你就负责背小慈姑娘吧。咱们动作快些,以免耽误时间,影响到小慈姑娘的救治!”
言尽,梁远山便小心翼翼得将师父驮去背上,起身朝道观方向走去。
沈对见状,也急忙走到秦若慈身边,望向她精致的脸庞,心怀愧疚道:
“这次算我连累了你,实在对不住。不过,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言尽,沈对便一把将秦若慈横抱在怀中,紧随梁远山的脚步,一同朝道观走去。
……
日落西山,转眼月上梢头。
此刻的纯阳殿内,一片静谧。
欧阳天师正盘坐在床榻前,双掌抵在秦若慈的背上,源源不断地将自身内力输入她体内,为其疗伤。
而另一边,梁远山则在不远处的蒲团上打坐,调理内息。
至于沈对,则坐在地上,神情焦急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秦若慈。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欧阳天师,每当看到天师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时,他的心脏便会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的欧阳天师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目。
沈对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朝天师询问道:
“前辈,小慈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只见欧阳天师眉头紧蹙,沉声叹了口气道:
“小慈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那贺兰老鬼的功法太过阴险,以至于贫道也无法将其轻易唤醒。”
沈对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没想到这老鬼的功法如此难缠,竟然连欧阳天师这样的世外高人都难以应对。
沈对思索片刻后,忧心忡忡地朝欧阳天师问道:
“那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小慈姑娘醒来呢?”
欧阳天师捋了捋长须,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那老鬼所修炼的功法极其歹毒,贫道虽说能调理好小慈姑娘的七筋八脉,但却无法彻底根除那老鬼留下的阴寒之毒。若是想让小慈姑娘完全苏醒过来,怕是还需要一副丹药……”
沈对闻罢,急忙追问道:
“什么丹药?前辈你快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我有个敬州的朋友就是大夫,她经常会采集一些稀有的药材,说不定能炼制出你说的丹药!”
欧阳天师闻罢,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所言之丹药,名唤追魂丹!”
蒲团之上的梁远山闻罢,顿时睁开双目,握紧拳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欧阳天师。
沈对连忙站起身来,朝欧阳天师问道:“前辈,你说哪里能找到这追魂丹,沈对现在就去!”
欧阳天师微微一叹,缓声道:“能炼制这丹药的材料十分罕见,有的在极南,有的在极北,有的在大漠,有的在雪山,你若去寻,恐穷其半生也无法将其凑齐!”
沈对闻罢,不禁焦急道:
“那我又该如何是好?”
欧阳天师微微一笑,朝沈对缓道:
“说来也巧,我们这行重山就正好有一颗!”
沈对闻罢,霎时大喜,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紧紧握拳,充满期待地望着欧阳天师,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恳求道:
“那太好了!天师若肯赐药,沈对定当为前辈效犬马之劳,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欧阳天师见状,便急忙伸出双手,朝沈对喊道:
“沈少侠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说话!”
话音刚落,欧阳天师便快步上前,将沈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身,神色犹豫道:
“这追魂丹的确就在贫道手中,但……”
沈对见欧阳天师神色有些为难,心中不由得一紧,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前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欧阳天师闻罢,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回答:
“唉,你们沈家对贫道有恩,按理来说,贫道应该帮你……但是,这追魂丹乃是我派重宝,原本说好,是要赐给今年奕武大会的魁首作为奖品的……若贫道现在就将它交给你,恐怕这满山的少侠都会心生怨恨,忿忿不平呀……”
未等欧阳天师把话言尽,只听沈对突然开口,不紧不慢地缓出一句道:
“是不是只要拿了第一,就可以得到丹药?”
欧阳天师凝视着沈对那坚毅的神色,点了点头回道:
“当然!”
沈对闻罢,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凌厉,随后沉声回复道:
“好,晚辈明白了……明日午时,齐凌峰见!”
言尽,沈对便猛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踏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欧阳天师望着沈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他便再次开口,朝一旁打坐的梁远山,轻声问道:
“远山,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为师我呢!”
梁远山听到这话,霎时惊慌失措,急忙跪在地上,朝那欧阳天师连连叩首道:
“徒儿不敢!请师父莫要误会徒儿!若是徒儿有幸能夺得魁首,也一定会将那追魂丹交给沈少侠的。”
欧阳天师闻罢,猛然回头,目光如刀,语气冰冷地质问梁远山道:
“你在意的,也并不是那丹药吧......你是怕为师会为了报恩,将这奕武大会的魁首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沈对......你怕他会抢了你的第一,贫道猜得对吗?”
梁远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动了几下,才缓缓道出一句:
“徒儿也只是为了......为了门派的荣誉......”
未等梁远山把话言尽,欧阳天师便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朝梁远山身前移去。
紧接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死死按住梁远山的脑袋,厉声逼问道:
“此话当真?”
梁远山被吓得呆立当场,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徒儿不敢欺瞒师父......”
然而,就在这时,欧阳天师脸上的严肃神情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宠溺的微笑。
他轻轻地抚摸着梁远山的脑袋,慈祥地说道:
“其实,比起报恩,为师还是更想让你赢......”
言尽,欧阳天师便将双手背去身后道:
“你放心便是,为师定不会将这奕武大会的魁首,轻易拱手让人的……”
梁远山闻罢,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朝欧阳天师拱手喊道:
“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