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惊诧不已,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林玉嫣更是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完全没了往日端庄,踉跄着朝屋内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众人闻罢,皆朝卧房涌去。
一至雕花门外,便见大皇子司马宗横躺在地上,两双空洞的眼珠一动不动,脸色灰白又僵硬,早已失去了生命的颜色。
林玉嫣将袖袍扶在司马宗尸体之上,绝望地埋头痛哭。
金国皇帝更是难以接受,竟一屁股摔去地上,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司马宗僵硬的尸体,嘴里隐隐约约缓出模糊的呜咽。
司马今见状,连忙蹲地搀扶,脸上也忍不住涌出了滚热的泪珠。
金国皇帝再难自持,霎时泪如雨下,放声哀嚎道: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我的儿呦,你好狠的心呐,你怎么就舍得弃朕而去呢,这是天要亡我大金,天要亡我大金呐……”
沈对受屋内气氛的感染,也缓缓躬下身子,朝地上的司马今行了个礼。
就在这时,林玉嫣突然止了哭泣,猛地一抬头,随后缓缓将一双玉手从袖袍中探出,搭去司马今胸膛之上。
谁料,那美人玉臂上的血痕,竟开始微微泛出夺目的血芒。
没一会儿,竟从中挣扎出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金国皇帝见状,立马朝林玉嫣嘶吼道:
“你这妖女,害死宗儿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干什么!”
蝴蝶越聚越多,接连不断地从血痕之处涌出,它们翩翩起舞,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只见那一只只血色蝴蝶,宛如精灵一般,不停煽动着鲜亮的翅膀,纷纷扑散去司马今僵硬的尸体之上。
一撞到尸体之上,便化为缕缕红色粉末,尽数被皮肤吸收。
“妖女,还不快住手!”
金国皇帝实在忍受不了自己儿子的尸体被人动手动脚,连忙撑地起身,欲要上前阻止。
刚要迈步,便被沈对给拦了下来。
沈对眉头紧锁,朝金国皇帝劝道:
“陛下先别去,她是在救大皇子!”
大量涌出的蝴蝶,不断透支着林玉嫣虚弱的身子。
美人的额头连连渗出晶莹的汗水,脸色变得越来越惨淡,没一会儿,那鲜亮的血痕竟也跟着暗淡起来。
林玉嫣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瘫软地倒去司马今的怀中。
凉风徐过,纠缠起美人的长发,她娇嫩如玉的肌肤逐渐失了血色,只留下凄凉的惨白,纤柔曼妙的身姿微微颤抖,一呼一吸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顷刻间,大皇子似乎突然恢复了生命迹象,渐渐缓出些许鼻息,胸膛也开始有了规律的起伏。
沈对见状,连忙朝身旁的金国皇帝喊道:
“陛下,快将大皇子送去太医院,大皇子还有救!”
金国皇帝闻罢,连忙收起了悲伤的情绪,抬手朝院外招呼道:
“来人呐,来人呐,赶快将你们殿下送去太医院!”
院外丫鬟们闻唤,紧接着涌入屋内,纷纷簇拥去司马宗夫妇身前。
沈对拨开人群,迈步到林玉嫣的身旁,俯身缓出双指,试探其鼻息。
可未曾想到的是,眼前这美人竟早已没了呼吸,香消玉殒归天。
沈对惊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林玉嫣牺牲了自己,才换回了司马宗这一线生机!
不禁感叹道,这林玉嫣真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
随后,众人齐力将虚弱的司马宗抬出了「东怀殿」外。
皆随金国皇帝,急匆匆地朝太医院方向奔去。
司马今也紧随其后,将要把双腿迈出「东怀殿」外,便紧接着被一只苍老的手臂给拦了下来。
“殿下留步!”
司马今抬首一望,这才望清身前之人原来是金国国师,袁天洪。
只见袁国师缓缓垂首,朝司马今拱手奉笑道:
“老夫给殿下贺喜!”
司马今闻罢,急忙朝国师惑道:
“国师休要胡吣,本王何喜之有?”
袁国师小心翼翼将身子挺起,紧接着凑去司马今身旁耳语道:
“司马宗殿下大势已去,这金国太子之位,怕是非您莫属!”
司马今闻罢,霎时恼羞成怒,便张口朝袁国师大喝道:
“放肆!”
袁国师见司马今生了气,急忙将脑袋收回,退步躬身垂首。
就在这时,东怀殿内突然传出阵阵凄惨的啜泣声。
两人皆闻声转首,朝殿内张望。
只见得皇子孙靖儿,孤身一人跪倒在林玉嫣尸体旁,泣不成声地哭道: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呀,你快理理靖儿,靖儿再也不惹娘亲生气了,靖儿不能没有娘亲……”
司马今望着屋内可怜的靖儿,心中霎时百感交集,垂手愣在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国师见状,急忙缓去司马今身旁,小声窃道:
“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司马今闻罢,顿时怒目圆睁,转首朝袁国师骂道:
“你若再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便杀了你!”
谁料,那袁国师竟没有丝毫要闭嘴的意思,依旧不停劝道:
“如今这江山唾手可得,殿下又何必妇人之仁!”
司马今猛然抬起左手,狠狠朝袁国师喉头掐去,将国师抵向墙壁怒道:
“你这老匹夫还敢胡言乱语,真不怕我杀了你!”
袁国师霎时喘不上气来,脸上肌肉扭作一团,手脚不停扑腾道:
“殿下……殿下糊涂呐,此子心怀大恨,他朝若是得势,殿下必惨死于他手!”
袁国师声音愈弱,双目缓缓翻白。
司马今见状,担心如果再掐下去,恐怕真会伤他性命,这才松了手。
袁国师“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贪婪地喘息着空气。
司马今再次望向殿内哭泣的靖儿,目不斜视道:
“司马靖是我的侄儿,我永远不可能伤害他!”
言罢,司马今便将袖袍一甩,顾自朝东怀殿内缓去。
袁国师望着司马今离去的背影,朝地面之上唾了口痰,捋着脖子骂道:
“匹夫竖子,不相为谋!”
随后起身,拍了拍官袍上的灰尘,向东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