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忍不住道:“这人实在是无赖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既是受人所托,我也不为难大人。”说着将手臂从帘子缝隙探出去:“大人将东西给我就是。”
“既如此也好。”稷徵似是无奈地应答,马蹄声哒哒靠近,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拽住,施力将她整个人都拽出了轿厢,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下一瞬就已经被人制住,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腰身被稷徵用手臂紧紧箍着。
“驾——”马儿嘶鸣一声,便如同离弦的箭镞,带起一阵烟尘,飞驰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夕儿猝不及防,追着下车,就只见两人疾驰离去消失在烟尘之中。
安宣宁用手肘击向身后之人的肋间:“放我下去。”
稷徵被撞的闷哼一声,忍不住躬了躬身子,也不言语,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半点没松,她还想继续,稷徵略微动手 ,连她手臂也制住,彻底没了反击的办法。
马儿跑得飞快,风声和马蹄声充斥着两人的耳朵,安宣宁冷静下来:“稷徵,你到底想做什么?”
稷徵声音有些颤抖,收了收手臂,箍得更紧:“阿宁,我……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
安宣宁拧动着身子:“你放开,你弄疼我了,我与你没什么好聊的,既已分开,咱们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你如今这些做派是要做什么?”
“不好!”稷徵斩钉截铁地说,声音高且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低声似喃喃般重复:“不好……”
她从来不知道稷徵还有这般疯魔的一面,像是被鬼魅上了身,蛮横无理,死缠烂打,曾经冠绝京城的郎君,好像是他的一张面具。
安宣宁知道此刻现在自己已经是笼中困兽,再挣扎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况且他也不会伤害自己,也不再试图与他争辩什么,只是动了动身子抱怨:“你勒疼我了。”
稷徵闻言,手臂上的力道收了收,却还是不容她逃脱。
好一会儿,稷徵才在未名湖畔停下,他翻身下马,伸手去搀还在马上的安宣宁。
安宣宁并未看她,同样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稷徵收回手臂,竟然忘了,她曾经也是驾马疾驰,鲜衣怒马的将门女郎。
安宣宁整理了被扯乱的衣裙,还有被风吹乱的发丝:“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百步之内有一凉亭,方便坐下说话。”稷徵摊开手臂示意方向,明明是温柔的话语,却是实打实的不容拒绝,安宣宁毫不怯懦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今日之事你是早就打算好的。”说完便不再理会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向前走去。
果然没走几步,就见到了一大半都隐匿在竹林之中的有些破旧的竹亭,竹亭周围,是一片粗壮的竹林,看样子伫立在这里应该已经很多年了,凉亭里不免落了些灰尘,容不得人落座。
稷徵见此,折了几根竹枝当作扫帚,动作笨拙地扫了一片干净地儿出来,一看就是没干过这些活计的,又掏了随身的帕子,垫在石凳上:“阿宁,坐下吧。”
安宣宁也不推辞,理所当然地坐下,她仰头看向稷徵,伸手:“故人所托之物,大人是否该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