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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流景感受眼前人手掌冰凉的触感,上前揽住了裴清光的肩膀,朝靠近小屋的方向走了几步,搂着她躲在一旁的树后。

“你、你干嘛?”裴清光毫不设防,诧异地抬头望向孟流景。

“以后我都会陪着你,所以害怕也没关系。”孟流景的耳朵红红的,不敢低头看怀里的裴清光。

深夜的山林,未知的委托,还有屋前的一棵老树。

此刻的场景与荒山那夜初见孟流景化出原形的时刻似乎重叠在了一起,裴清光听着来自身旁之人乱如落雨的心跳,心安理得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或许曾经害怕过,但这一刻,甚至以后,都不必害怕了。

“这么信任我?”孟流景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吊儿郎当地开了口。

“不可以吗?”裴清光顺嘴怼了回去。

“当然可以,我的掌柜。”孟流景轻笑的声音在裴清光头顶响起,裴清光也跟着这笑声勾了勾嘴角,探头看向木屋的方向。

木屋小而温馨,门前的院子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在这片小小花海中,还有一个木制的秋千和一个茅草做的凉亭。

木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杨路尘牵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走出来,并肩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秋千,躲在树后的两人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

这是一张极漂亮的脸,眉若柳叶眸似秋水,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与娇嗔,一头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垂下的几缕碎发随着夜风轻轻飘动,裴清光自认见过不少貌美的妖怪,但丝璇的容貌还是让她看入了迷。

“你也要被蛇妖蛊惑了吗?”孟流景贴在裴清光耳边小声说道。

耳畔因孟流景的呼吸拂过而升起一股酥麻的热意,裴清光猛地回神,解释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好看吗?”

“好看,”孟流景笑着扫了裴清光一眼,“但我见过比她还好看的人。”

裴清光心思都在丝璇身上,便也没留意孟流景说了什么,孟流景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也沉默了下去。

“单单这么看着不像有癔症的样子啊,”裴清光探头探脑又看了一阵,“回头还是要再找杨路尘聊聊。”

“那我们今天先回去?”

“陪我去看看灌木吧,那里肯定有古怪。”裴清光牵着孟流景的手蹑手蹑脚准备转身,孟流景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笑了笑便迈步跟着裴清光朝来时路走去。

路两旁的灌木里的确有许多尸体,但都是些山上的野物,山鸡老鼠野猫野鸟密密麻麻躺了一片,连孟流景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山中野兽多,但这些动物的尸身却没有被啃食过的痕迹。”或许是有孟流景在,裴清光的胆子大了很多,俯身认真地观察着野物的尸身。

“还有这里,”孟流景牵着裴清光走到一棵树下,指了指白花花的一摊,“这些米都是被刻意倾倒在这里的。”

“难道是有人在这里做过驱鬼法事,丝璇被冲撞到了?”裴清光后背又凉了起来。

“就算有鬼也应该找人附身,找妖附身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彻底吗,我们的妖丹可不是摆设。”孟流景婉拒了裴清光的假设。

裴清光为难地低头看看地上的米,又抬头看看孟流景,把孟流景看得一头雾水。

“怎么了?”孟流景不解地看向裴清光。

“那些野物都死在附近,难道是因为误食了这些米?”

“你是说米有毒?”

“我确实是这么怀疑的,但还需要验证一下。”

“你不会是想让我吃吧?!我可干不了这事!”孟流景松开裴清光的手后退了几步,满脸都写着拒绝。

这回轮到裴清光一头雾水,“你要吃出事我还得花钱救你,没这个必要吧。”

“那你要干嘛?”

“我想用灵力检查一下它的毒性,但需要你帮我把我的灵力藏一下,我怕被丝璇发现。”

“为什么不把它带回酒馆再查?”

“我在这里查完毒性,可以根据毒素找到附近的毒物,顺便清理一下,以防后面还有动物误食,如果带回酒馆的话我就不能找附近的毒物了。”

裴清光善良又周全,孟流景默默在心里学习着她的为人之道,抬手对着空气画了一个圆圈,一个黑色的空气罩凭空出现,将二人罩在了一起。

“怎么是这个颜色?”裴清光有些诧异,孟流景的妖气明明和灵脉一体,水性偏蓝才正常。

“我的伪装,”孟流景不以为意,“半夜出现个蓝色的光圈太显眼了。”

裴清光接受了孟流景的解释,抬手化出一团微小的蓝色光球,朝地上的米堆丢去,光球很快便与米堆融为一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彻底消失了。

“是鹤顶红。”裴清光低着头解释道。

孟流景吐槽道:“这不就是蓄意投毒嘛,也太不是东西了。”

裴清光低着头抓住了孟流景的衣袖,肩膀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呈现不正常的起伏,孟流景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裴清光。

“你怎么了?”孟流景的手心传来滚烫的触感,裴清光的体温以一种极快的方式上升着,连带着她的皮肤都红了起来。

裴清光摇了摇头,身子软绵绵地跌坐在地,虚弱开口:“附近还有五处被投放了这种毒物,你能帮我去处理一下吗?”

“这时候还管什么毒啊,我带你回酒馆。”孟流景不由分说抱起裴清光朝马所在的位置走去,裴清光眼都要睁不开了,却还在固执地扯着孟流景的衣袖。

“我没事,先去把毒物处理了吧。”

“没事什么没事。”孟流景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孟流景!”裴清光铆着力气大喊一声,喘了好一阵粗气才小声说下去,“西南三百米银杏树、七百米楠木,东北六百米杉树,正北二百米柏树、五百米银杏,快去。”

孟流景又气又恼,却只能向裴清光的固执低头,也不顾掩饰妖气,放出五道蓝光直奔裴清光所说的方位奔去。

裴清光朝孟流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谢谢。”

“倔的跟头驴似的,真不知道萦风怎么忍你这么多年的。”孟流景气鼓鼓地吐槽,但怀里人却没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