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男人去得快,回来的更快,君浅棠刚咀嚼了几口,就见不远处的隼驮着浑身血淋淋的红发少年回来了。
她只能将口中的面包强制咽下。
红发少年,也就是秦惊羽,原本白嫩嫩的脸此时白到近乎透明,浑身上下只有两腿间的一小块布料,露在外面的皮肤血痕遍布,刀伤,鞭伤,砍伤,烫伤,甚至有好几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狰狞外翻,真是惨不忍睹。
他有气无力的瘫软着,十分虚弱。
君浅棠着实震惊了一把。
男人小心将秦惊羽扶着靠墙壁坐下,黑眸狠狠的瞪向她,“你们d区下手可挺狠啊,这小子都丢了半条命了。”
听说是雷德蒙审问的他,这手段,确实够狠。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专程抓她来出气的,她这小胳膊小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君浅棠警惕的靠在墙角,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显然在想对策。
男人眉头一皱,鼻头耸动了两下,“什么味道?”
他看向君浅棠,“你从哪里搞的食物?”
君浅棠吓的舔了舔唇,“什么食物,我哪有能力找食物,你别胡说。”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个味道…”
“风刮的吧,我要能找到食物早就跑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你别瞎猜哈…”
秦惊羽血红的眼睛盯着君浅棠,看不出喜怒,他本就白,此时嘴角挂血的样子真像是一头吸血鬼,还是刚吸完血的那种,君浅棠被他看着,浑身冒冷汗。
秦惊羽恶狠狠道,“裴衍,将她抓过来。”
“你们搞什么,别乱来…”
君浅棠想逃,一把被裴衍揪住衣领,提溜小鸡似的扔到秦惊羽面前。
秦惊羽虚弱的笑笑,露出一口染血的白牙,一看就不怀好意。
跑又跑不了,打也打不过,君浅棠暗暗吐出一口浊气,只能先求饶,“别杀我,不是我打的你,冤有头债有主,谁伤的你你应该找谁报仇啊!我一个弱…弱小的亚性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稍微多出点血就会一命呜呼,扛不住你们的折磨的…”
裴衍嗤笑,“刚才不是挺硬气吗?怎么这会怂了?”
君浅棠哭丧着脸,黑黑的眼睛里还真多了丝晶亮的水渍,当真是我见犹怜。
裴衍莫名烦躁,“谁要杀你折磨你了,哭哭啼啼什么样子。”
秦惊羽看了他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人给你带出来了,你快处置,不行处理掉。”
秦惊羽这才抿抿唇,重新看向哭唧唧的君浅棠。
“我的伤,你来治疗。”
君浅棠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又疑惑的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个猜测,却不敢问出来。
秦惊羽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嘴角立刻流出一条血丝,对君浅棠的无动于衷,秦惊羽不怒反笑。
有些渗人。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揪住君浅棠的前襟将她扯了过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指的距离。
太近了,秦惊羽脸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身上的血腥气立刻充满了她的鼻腔。
君浅棠皱了皱眉,举起一根手指将他的身体往外顶了顶。
“不用这么近,我能听得见。”
秦惊羽嘴角抽了抽,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近距离接触遭到人的拒绝,还是个人人可欺的亚性人。
不过,他说话时的味道…有点好闻。
秦惊羽又重新靠回墙壁,剧烈的喘息着,“你的手好像有一种魔力,它能让人的伤口用很快的速度愈合…我将你带出来,就是要让你的能力有更多的利用空间。”
君浅棠睁大了眼睛,心也沉入谷底。
果然,这少年知道她的治愈之力,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瞒的很好!
君浅棠干笑两声,“呵呵,哪有人会这么神奇,我要是这么厉害,早去A区享福了,哪还能待在d区这种地方?你别说笑了。”
“哦?是吗?”秦惊羽始终保持着那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微笑,在君浅棠否认的那一刻,笑容陡然加深。
君浅棠莫名的心里发慌。
就听这个长相俊美妖冶,实则冰冷无情的少年淡漠的说道,“你那晚为封翼治伤,被我看到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捉住?”
那晚?
君浅棠想起来了,野兽突袭那晚,封翼受伤,游吉要抓她,她怕受伤的封翼不是游吉的对手,便在外面直接给他治了一次,当时她以为只有游吉在场,没想到秦惊羽也在那里。
“你还想否认?”
君浅棠,“是,你看错了。”
君浅棠抿了抿唇,“还有,你被抓是因为吃了我的安眠药昏迷,不是你的计谋。”
秦惊羽被揭了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不承认没关系,你的肩膀上有裴衍的爪伤,想必这时你已经给自己治好了,不如扒了衣服看看,就知我说的真假,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你敢!”君浅棠抓着衣服连连后退。
秦惊羽冷笑,“哼,这有什么不敢的,扒个衣服而已,你怕什么!”
“自己脱了吧,如果有伤,我们就放过你。”
秦惊羽再一次被裴衍惊到了,他不明白这个在外人面前一向不苟言笑,冷漠至极的男人为何今天频频开口,刚才的话里,听着还有一丝温柔…
不是他疯了就是他疯了!
裴衍也觉得自己今天不太正常,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实在奇怪,于是恶狠狠道,“快脱。”
君浅棠嘴唇哆嗦着,承认她就会彻底被他们抓走,不承认就要脱她衣服,这样她是女人的秘密就彻底曝光了,到时她更难离开了吧?
答案显而易见。
见君浅棠迟迟不动手,秦惊羽有些烦躁了。就在他准备亲自动手时,君浅棠突然出声,我的领口卡住了,打…打不开…”
“啧,麻烦!”
裴衍却较秦惊羽先一步上前,“我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最好别耍花样。”
“不敢,不敢。”
君浅棠垂下闪烁的眼,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生,要么死。
说时迟那时快,君浅棠在裴衍靠近的那一刻,突然放出蜘蛛丝缠上他的脖颈,毫不手软的拉紧。
裴衍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直到脖子上的疼痛窒息感传来,他才惊觉他被这个看似弱小的亚性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