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尽管他们相识不久，但他能够感受到对方是一个心地单纯、毫无心机的人。
\"其实，你是想从我这里了解当年的事情，对吧?\" 羿轻声问道。
许远沉重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到底是谁。\"
羿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之中。整个灰暗的空间一片死寂，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实际上，对于你的具体情况，我并不太清楚。当年的晓辉研究所里，像你这样的婴儿非常多。\"
许远听到这句话，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位当年的知情者，却依然无法得到关键的信息。
然而，当看到许远一脸沮丧时，羿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关于你，我确实有一些了解。我只知道，你是所长的孩子。\"
“啊？”
许远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瞪大，满脸惊愕之色。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刚刚所说的话，因为他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孤儿，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的生活。
如今突然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而一旁的羿，则依旧轻声细语地诉说着：
“在我的记忆中，所长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实验品，其他接近我们的人往往都是带有某种目的性的。”
“可是所长却不同，她......更像是一个母亲，用温暖和关爱去对待我们这些与众不同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许远突然情绪激动地打断了羿的叙述，并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刚才提到的所长......是不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
“你见过她？”
这次轮到羿感到惊讶了，毕竟当时的许远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而已，按常理来说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的记忆。
许远将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做过的梦，以及上次在阿赞汪的大阵里遭遇的诡异之事逐一串联起来！
这令他不禁毛骨悚然！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才是自己真正的亲身经历！
“我……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许远边说着话，边感觉到这位母亲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和对方口中描述的模样相差甚远。
在他的幻觉画面之中，那位女子对待自己的态度异常冷淡！
“可能是你尚处于婴儿时期的记忆吧。”
羿只是提了一嘴，倒也没在意这种细节，紧接着他又继续往下说道。
“那些科研工作者日以继夜地钻研，试图找到降低异能所产生的负面影响的方法，于是就衍生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研究方向。”
“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像老徐那样的属于抑制流派，而我则属于分担流派。”
“嗯，看来你对此还挺有了解的嘛。”
羿略带惊讶地回应了一句，随即便压低嗓音郑重其事地说道。
“其中，最为诡异特殊的当属我这类——消除派。”
“消除派？”
许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他不禁反问了一句，毕竟这件事甚至连玄机都没有向他透露过半分。
“是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山海之地。”
羿的语气十分平静，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个巨大的炸弹，在许远的内心深处掀起了轩然大波！
“你......你......你居然是......界门另一边的......人？”
许远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竟然有着如此令人震惊的身份背景！
关键是那边真的有人存在吗！不是一直说那里充满各种妖魔鬼怪吗！
“嗯，按照你们的说法，可以把那边称为里世界，而我们则称其为山海。”
羿继续说道，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思绪似乎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你怎么过来的？”
许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母亲打开了界门，我当时比较不幸，被吸了过来。”
羿苦笑着说道。
“还能这样！”
许远大惊失色，他一方面惊讶于自己这个“母亲”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能够轻易打开界门。
另一方面，他却惊讶居然不是各种变异生物跑过来，而是羿过来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看到许远的反应，羿倒是笑了：
“他们当年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你这副表情。”
“他们以为又是一个什么强大的怨灵生物，结果就发现了我。你母亲当时看起来很兴奋，问了我很多问题，最后才发现我的能力。”
许远静静地听着，只感觉心头燥热，仿佛就要接触到了这个故事最核心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所以，你们那边也是有人的？”
许远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改变他的一生。
“有的，只不过很少，也很分散。那边离开人烟的地方会变得异常危险。”
羿的回答让许远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羿缓缓地讲述着，许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言语间流露出的那丝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
许远眉头紧皱，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追问起来。
“你们那里现在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面对许远的质问，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你知道的，我们都太过贪心了。不过谁又能抵挡得住异能的诱惑呢？在我们古老而遥远的文明中，先辈们凭借着异能之力，创造出了辉煌灿烂的文化。”
说到这里，羿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追忆和惋惜的神情，但很快就被痛苦与无奈所取代。
“可正是这种对异能的过度依赖，最终导致了我们文明的覆灭......”
许远愣愣地看着这个清瘦的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边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