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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昔别应了声匆匆离宅前去打探。

周昔别前脚刚离开,十七就进来了,“战姑娘,张秉谦来了,说是找您有事要说。”

“快请他进来!”

张秉谦因着上次的事,见到战云染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事要说,但是我不敢直接去廷护司,怕……被报复,所以过来跟你们说,你可千万别出卖我啊!”

战云染急切道:“我保证不会!”

“昨天我约了几人去城东茶肆吃茶,我到的早觉着无趣,就倚着窗户看外面。”

张秉谦边说边回忆着昨日的情形,“我看见一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按理说我不屑看那些穷酸的,可奇怪就奇怪在,这人衣着普通却骑着昂贵的高头大马,所以我就多看了两眼。”

“觉得有些眼熟,但再仔细看时,那人已经骑马走远了,看样子是要出城,我就没再多想。”

“你觉得那人像谁?”战云染心跳加快,紧张的手心都快被自己抠破了。

“后来听说涂凛不见了,我就又想起了此人,我使劲回忆了一下,觉得那个人像……储南珣。”

此时,战云染已经能确定,带走涂凛的人就是储南珣。

“日后重谢!”

战云染抬脚出了正堂,边走边将手中的纸张塞给十七,“十七,周昔别回来后让他按这个找我,游冬随我出城!”

“记得不要说我说的!”

身后传来张秉谦不放心的叮嘱。

京都东面路南第四家庄子是宣平侯府的粮庄,此处距离涂凛遇袭之地骑马不过一刻钟。

两人直接踏马而入,庄头得到禀报前来阻止,被马上的游冬一脚踹飞出去。

庄子上的人陆续拿着锄头赶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游冬拔出长刀指着众人,怒喝道:“廷护司找人,谁人敢拦!”

庄头满面痛苦,撑着身子坐起来,“禁军已经来过两次,并无可疑之处,宣平侯府的庄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二位请回吧!”

“你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游冬眸色猩红,多浪费一息司首就少一息活着的可能,“不想拖累全家去死就给我退开!”

廷护司的威行恶名谁人不知,眼前这两个女子若是廷护司的人,真会要了他们全家的性命,于是纷纷退开。

“游冬,分头找,找偏狭之处!”

既然禁军已来过两次,那便没有藏在明处,战云染一边寻找一边思索庄子上的偏狭之处。

庄子上的地窖,粮仓这些地方禁军肯定已经搜过,要么庄子有多处地窖,要么是别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战云染原路返回找到游冬,“游冬,骑马巡地,看看有没有暗藏的地窖!”

二人一人一骑,一东一西纵马在偌大的麦地里飞驰。

四百亩的庄子来来回回几次也没发现可疑的地窖。

“战姑娘,这里没有,会不会在另一处?”游冬气喘吁吁的哈着热气。

此时战云染心里也没了底,但储南珣带走涂凛,最可能来的就是这处,另一处庄子据此七八里地,若是去了那里昨日一定会碰上回城的陆戎威。

极目远望,庄子南侧是个低缓的矮坡,无主之地。

战云染眸子眯了眯,她和禁卫都只在庄子里搜索,忽略了庄子外面!

“游冬,跟上!”战云染打马向南奔去。

越过栅栏,勒缰下马,这里有凌乱的马蹄印和脚印,枯草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此时已可断定涂凛就在附近。

马蹄印和脚印通往不同的方向,二人沿着印记分开寻找。

绕过矮坡,战云染发现不远处有一堆柴草枯枝堆积的草垛,地面上还有溅洒的血迹。

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发疯般的向草垛冲去。

扒开草垛,后面是一处凿在土坡上的土洞,木门一侧散落着一些瓦罐碎片,这里应该是之前佃户住的地方。

战云染胡乱擦了两把被泪水和碎发粘湿的眼睛,扒着门缝朝里看去。

这一看,战云染顿感嘴唇发麻四肢瘫软,浑身血液像被抽干。

涂凛被绑在支撑土洞的木柱上,浑身是血,身上插着箭矢,脸上脖颈上有数道鞭绳抽打的血痕,双目紧闭面色虚白。

她甚至不能断定,涂凛是不是活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云染,你来了!”

听见这声音,战云染的恨意瞬间爆发,双眸迸射出凛冽的杀意,嘴上破开的口子染红了唇齿,看着十分狰狞。

“储南珣,我要你死!”

储南珣平静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云染,不要这么对我,只有他死了你才能重新看到我。”

说着,伸手去牵战云染。

战云染反手扯住他的手臂将他狠狠摔在地上,对着他的下颌就是狠狠一脚,紧接着又踩住了他的脖颈。

愤怒让她力气回转,这一摔一踹她使了全力。

储南珣完全没料到战云染有这么大的力气,更没料到她有如此利落的身手。

对上她恨意汹涌的眸子,他不怀疑他若敢动她会毫不犹豫的踩碎他的喉咙。

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云染,为什么?”

战云染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他有多悲伤,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一个蹲身插进他的右臂,痛呼声还未落,又一刀插进他的左臂。

“他是我的命,我的命啊!你敢伤他我让你也尝尝这痛!”

说完战云染又在他双腿上各扎了一刀。

她暂时不打算要储南珣的命,仅凭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只有伤了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她才能带走涂凛。

地上的储南珣已不再挣扎,她伤自己伤的这般决绝,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不舍,她掺杂恨意的痛惜是给涂凛的,而恨是给自己的。

制住储南珣,战云染立刻折身回到土洞。

木门锁着,钥匙肯定在储南珣身上,但她不想碰触储南珣的身体,于是蓄满力气用蛮力将门撞开。

“涂凛!”

战云染一下子扑到涂凛身边,除了刀箭伤,他四肢双肩还插着几把短刃,鼻息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储南珣这畜生竟然如此对她的涂凛!

解开绳索,涂凛瘫倒在战云染身上。

战云染之前强撑的镇定此刻全部化为恐慌无措,她不知道涂凛会不会像涂九一样,前一刻还有气息,后一刻人就没了。

她心如刀割,泪如雨下,“谁来帮帮我,游冬你在哪,玥清,玥清你来救救涂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