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儿女们，“……”
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程也已经是外滩这条街的老大了。
经常无缘无故打他们的人，都是程也叫来的。
“程也，你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好好干活，赚钱把我娘赎出来，就不会遭天谴啦。”
简而言之，他们一直不去找活儿干，就会一直被打。
而且他们连逃都无法逃走，因为这外滩都是程也的人，所有人都是程也的眼线。
而且这兵荒马乱的，他们能逃去哪里啊？
聂家儿女们心里拔凉拔凉的，转身就走。
程也问：“去哪里啊？”
她一字一句，把四个字说像是屠刀之下的威胁。
聂家儿女们，“我们、我们去找活儿干。”
程也善解人意的说道：“不用去找了，我给你找好了，去码头扛货，活儿轻省工资又高，正好适合你们哦。”
聂家的女儿们，“我们也去？”
程也挑眉，“要是觉得扛沙包不好，那不如也去百乐门？”
她们可是女的啊，程也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让他们也去扛货？！
聂晴晴脸色已经苍白起来，还剧烈的咳嗽。
程也走到她面前，她以为程也多多少少会有点同情心，放过身体柔弱的她。
谁知道程也说：“晴晴妹妹，好好干啊，不要偷懒，小全他们会随时随地的督促你们，尤其是你。”
聂晴晴，“……”
凭什么尤其是我啊？
程也，“只要你们不死，就给我往死里扛，要是干死了，没关系，我也会风风光光的给你们办葬礼，邀请外滩的兄弟们都来吃席。”
他们死了还正好收礼金是吧？
从这天以后，聂家儿女们天天天不亮就出去干苦力，天黑透才能回到家里歇口气，一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差，而且还要兼顾伺候程也，简直生不如死。
程也真的是一视同仁，不管男女不管年纪大小，聂家儿女们每天都干同样重的活儿，而赚的钱，都不过他们的手，直接就到了程也手里。
然后程也就拿着这些钱，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如此而过一个月，程也想起了柳兰娘。
“哎呀，我娘都去了百乐门这么久，我也是时候去看看我娘了。”
6868，“……”
确定不是去要你娘的血汗钱吗？
程也到了百乐门，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柳兰娘，柳兰娘形象大变。
反正就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就算年纪大了，但也有独特的韵味。
看着在舞台上一边跳舞一边唱歌，光彩照人的柳兰娘，程也啧啧了两声。
“女主就是女主，年纪这么大了，在百乐门这样的高档娱乐场所竟然还混的挺开。”
6868，“天天被打，舞想跳不好都不行。
而且不少男人就喜欢柳兰娘这一挂的，所以只要柳兰娘自己肯屈服，就是真的过得不错。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屈服了的。
所以，这些日子应该赚了不少钱吧？工资没法给她，抵债了，那客人的小费应该是她自己收着吧？
程也一下就开心了，特意去后台等着柳兰娘。
柳兰娘看到程也，一瞬间有些羞耻和窘迫，连忙扯了外套遮住自己暴露的身体。
“小也，呜呜小也，你都不知道我在百乐门经历了什么……”
程也，“……”
柳兰娘扑在程也身上哭。
“他们不是人啊，他们逼着娘唱歌学舞，娘学不好，就一直打娘啊，还逼着娘吃屎……”
程也，“过分！”
朱三爷你是真行啊。
柳兰娘一下像是找到了认同感，“他们还逼着娘去陪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娘不去，就把娘关进老鼠缸里，让老鼠咬娘啊！”
程也，“简直禽兽！”
柳兰娘不停地讲述自己被抓到百乐门以后的凄惨遭遇，她每说一句程也都应和她，便让她有一种程也已经心软的感觉。
她说完，以为程也会安慰她心疼她，然后带她离开这里。
结果程也除了一脸气愤，啥也不说。
柳兰娘只好继续哭哭啼啼的说道：“娘最注重名节了，要不是为了见你一面，娘早就不想活了啊……”
程也，“娘你辛苦了。”
柳兰娘，“你把娘推进这个火坑里，娘也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就成。”
程也，“我挺好的，娘。”
柳兰娘，“……”
一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柳兰娘都快崩溃了，眼巴巴的看着程也，“小也，你就没有什么要对娘说的吗？”
程也想了想，说：“娘，你好伟大！你好善良！如果是我，就绝对受不了这样的苦。”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柳兰娘不甘心，“小也，你一定还有话没跟娘说对不对？”
“哦，对，娘你能不能先给我点钱？“
程也得谎话张口就来，“晴晴又生病了，又要看医生又要吃药，我们手里头都没钱了，娘你要是不给钱，晴晴就要病死了，娘你不是一个都不能少吗？晴晴要是死了，你怎么对聂老爷交代啊？”
柳兰娘被程也道德绑架，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这些日子攒的小费全给程也了。
程也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走了，等过段时间花完了，又来找柳兰娘。
依旧是拿着聂家儿女们当借口。
今天聂晴晴生病，明天聂川没衣服穿……
反正聂家儿女八个，理由各不相同。
到后面柳兰娘有所怀疑，不再相信程也，不给程也钱了。
程也实力上演见钱眼开不孝家暴女，把柳兰娘打一顿，抢了钱还要往柳兰娘心里扎道：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在百乐门卖身的娘，别人都看不起我啊，你赚的这些脏钱我也根本不想要，还不是你再三叮嘱我照顾弟弟妹妹他们！”
柳兰娘，“……？”
居然说她给的钱是脏钱？这还是她女儿吗？
程也跑了，柳兰娘崩溃，觉得这样的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尽头。
她都不想活了。
可是，她还没有见到少爷啊，她不能一死了之啊！
少爷就是她在百乐门这个火坑里苦苦支撑的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