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峤见大臣们都开始为自己说话了,趁机解释,“陛下,刚才容定世子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切莫放到心上!”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他是口不择言,你欺君总是事实!”
“陛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听我解释呀……”
云峤的声音还有有点撒娇的意味,“我只是在有一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就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诗词歌赋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诗句就在她的脑中,她以为是自己作的,在人前念出来,没毛病吧?
云峤为了证明自己在这个梦里确实知道了很多东西,说了很多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的东西。
“陛下,如果我在撒谎,我又如何知道玻璃、水泥方子?知道怎么做豆腐、豆芽?知道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是上天给我的眷顾,以前我一直以为,老天爷既然把这些东西给了我,那自然就是我的东西,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老天爷其实是想要通过我,让被埋没的先贤们重现世间。”
云峤的意思很明显,世上那么多人,老天爷偏偏让她做这个梦,说明她是被老天选中的人,身负特殊使命。
皇帝杀她,那就是在和老天作对,那梦中的一切都会被埋没。
云峤一番鬼话,说的皇帝犹豫了,大臣们也迟疑了。
云峤见此,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和容定的命保住了,皇帝是不可能再杀他们的。
因为皇帝对她的梦感兴趣,对梦里的一切感兴趣,自然也就不敢杀天命之人。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内侍进殿禀报。
“陛下,程家大小姐带着长公主的令牌进宫面圣。”
长公主把可以进宫面圣的令牌给程也,自然是得到皇帝同意的。
原本是想要程也当绣衣卫指挥使的。
但程也不是命不久矣,只剩下半口气了吗?怎么还进宫面圣?
皇帝凝眉沉默了一下。
经过长公主那番话,他对程也已经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时候来面圣,皇帝直觉程也是要搞事情。
“宣!”
程也是被人抬上来的,脸色苍白的仿佛一张纸,而且被抬到殿门口的时候,还先吐了一口血,把皇帝和满朝文武都吐傻了。
但是等到程也说话的时候,虽然仍旧看起来要死不活的,但说的话却半点不含糊。
“陛下,民女前来,是请陛下做主。”
皇帝知道程也让他做什么主,但还是明知故问:“你要朕做什么主?”
程也说道:“民女要向晋王世子和名满天下才华横溢的云峤公子索赔!”
索赔?
程也苍白的脸上顿时流下了两行清泪。
“陛下,云峤受晋王世子指使,欺骗民女感情在先,联合历阳城主将骗我程家的程令在后,但我仍然不计前嫌,在他们被绑城门前的时候,连蚂蚁都没踩死过的我,狠心朝他们射了一箭,让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捡回了一命,没成想他们反而屡次派人来追杀我,即便我已经背井离乡,逃到了京城,他们也不放过我……”
程也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招惹了他们,他们竟如此苦苦相逼,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罢休。”
容定和云峤被程也这黑白颠倒的话气的半死。
什么叫帮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捡回一条命?
明明就是程也要杀他们,现在让程也这么一说,他们反倒是要感谢程也得救命之恩了?
云峤正要说什么,程也又说道:
“按理说,云峤公子才华横溢,诗词风格迥异,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奇才,而且她逢人就说她是老天爷选中的人,可老天爷选中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呀?我又不是老天爷选中的人,又不会影响到她,又不会威胁到她天选之人的地位……”
云峤瞪大眼睛。
程也怎么这么无耻?
她说自己是天选之人,天选之人就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怎么会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一个女子不放、非要把这个女子杀死才甘心?难不成天选之人还有两个,她是想要除掉另一个?
而且这番言论也会让皇帝怀疑,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天选之人?云峤是,程也也是??
难道他这个皇帝不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吗?
皇帝对云峤又开始怀疑起来了,看云峤的眼神阴沉起来。
云峤张嘴就想要说话,但柔弱不能自理的程也此刻说话却中气十足,直接把她到嘴的话给压了过去。
“陛下,民女及笄的时候,才有算命的先生为民女算过,民女是长寿之相,能活一百二十多岁呢,可现在,民女因为晋王世子的屡次暗害,身中其毒,身子亏空的厉害,走几步就要吐一口血,也不知道还能活几日……”
程也又哭起来,“好好的长寿,现在变成了英年早逝,民女冤啊,求陛下为无辜的民女做主啊!”
皇帝嘴角瞅了瞅,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死了是英年早逝的。
但他还是配合程也,“你想让朕如何为你做主?血债血偿吗?”
程也,“民女是个心善之人,也实在是干不出血债血偿,把人打杀了那种事,民女一直坚信,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所以,善良的民女只需要他们赔点钱就行了。”
皇帝还没反应过来程也竟然真的这么善良,就听程也说:“陛下判他们赔民女五百万两吧。”
皇帝瞪大眼睛,表情瞬间失去管理,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这叫赔钱点?
程也是怎么算出这么离谱的数字的?
程也说道:“陛下是不是觉得这点钱少了?完全不够赔偿民女的损失?”
皇帝,“……”
云峤直接原地暴走,“程也你疯了吧?五百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程也看都不看云峤,对皇帝说道:“陛下,民女要五百万两,真的一点都不多啊,首先,民女要是早亡,民女的父母即将痛失唯一的女儿,五百万两,其中有一半是宽慰他们失去爱女之痛的,也希望我死后,这笔钱能保证他们晚年生活不至于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