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能出来还是多亏了礼哥，要不是礼哥亲自上门帮我说服了我妈，我现在已经在补习班跟数学大战八百个回合了。”
陈立一开口依旧是那熟悉的夸张形容和幽默语气，乔安没忍住弯了唇，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得到了几分慰藉。
照他的说法，是周恪礼和宋辰川一大清早的就去找了陈立。
想必是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即便是周恪礼不说，乔安也能察觉出似乎从刘沛身上牵扯出了许多事情。
陈立和宋辰川都是周恪礼最好的朋友，想必有他们在，周恪礼也不会有意外。
没什么好担心的……
乔安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抿着唇轻声打断了陈立的抱怨：“周恪礼……”
陈立立马收住了嘴。
周恪礼把手机重新放回自己耳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在呢。”
乔安张了张嘴，曲着左手趴在床边，右手抚摸着手下的床单，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清香。
他张了下口，鼻尖忽然涌上一阵酸，出声时，话语里染上几分轻淡的嘶哑：“你怎么不跟我说就走了……”
高铁检票的声音倏尔响彻整个候车厅，候车厅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周恪礼不得不举着手机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他没太听清乔安刚才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些吵，你刚才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乔安把脸埋进臂弯，咬着唇强忍着心里的情绪，怎么也不愿意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乔安？”周恪礼又喊了声。
乔安抬起头，压下喉间的哽咽，摇了摇头，尽量平稳住声音中的哭泣。
“我没事……你要快点回来……”
周恪礼愣了一瞬，忽而仰头轻笑了一声，“想我了是不是？”
乔安没作声。
周恪礼等了好一会，对面都没出声，似乎是不打算给他答案。
带着哭腔的声音，憋在心里的答案，让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身后响起宋辰川的呼唤声，周恪礼回头看一眼，对着手机柔声说了句：“等我回来。”
而后挂了电话，转身跟宋辰川两人并肩进了电梯。
乔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手机屏幕一点点灭下去，空旷的大床，冷下去的温度，从心里缓缓升腾而起的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束手无措。
*
周恪礼刚到桉城，周恪安便打来了电话。
第一句话就是问宋辰川，周恪礼万分无语的跟他说了一句一切都好，并让宋辰川接了电话，周恪安话语里的紧张才淡下去。
手机回到周恪礼手里，周恪安打这一通电话除了担心几人的安全外，还是来传达一件事情的。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公安局门前的邮箱里多了一封信件。
前台负责的警察打开来看是一个黑色的u盘，以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交给商警官几个大字。
商子彦是临城公安局刑侦大队一队的队长，要交给他的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
那位警察不敢有半分耽误，等商子彦一来就立马亲手交到了他手里。
u盘里只有一个时长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
这个视频记录了唐芷当年被强奸的全过程。
从视频拍摄的角度来看，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将事发的全经过偷拍了下来。
商子彦刚看完视频，周恪安便同步得知了这个信息，与商子彦深度了解后，才打了电话给周恪礼。
车上的三人听完后，脸色均黑沉的能滴出墨来。
周恪礼握紧了拳头，咬牙问：“刘沛不在那个视频里吗？”
“在，”
车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宋辰川坐在后座，担忧的视线望向副驾驶看着窗外沉默无语的陈立。
自周恪安说起正事来后，陈立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前面。
“这个视频的最后，是刘沛发现了拍摄者，拍摄者反应过来自己被发现后，慌忙的丢下了手机，这个手机最后被刘沛捡了起来。”
视频的开头是唐芷在旧三中校门口碰见了醉醺醺的五个高中生。
中间的过程跟那五个高中生做笔录时描述的一样。
只不过是视频的最后，刘沛像是幕后主使一般从黑暗里走出来。
“视频是谁拍的？又是谁交给警察的？”
“这些商子彦都还在查……”
周恪安话还没说完，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周恪礼看了一眼，是商子彦，跟周恪安说了声，急忙接通。
“喂，商叔叔……”
“周恪礼你在桉城是吧？”
周恪礼立马应了声，“刚到。”
“我发你一个地址，你赶紧去一趟这个地方，帮我找几样东西。”
商子彦的话语很急，丝毫不拖泥带水，电话挂断后，地址就发了过来。
宋辰川凑过来看一眼那个地址，只觉得熟悉极了，“这不是唐芷家楼上吗？”
闻言，本坐在副驾驶没有半分动静的人此刻却回过头来。
周恪礼与他对视一眼，立起手机给他看。
唐芷本来是桉城人，考上临城三中，一家人为了唐芷学习便利便搬去了临城。
唐芷的父母只有唐芷这一个孩子，她死后，父母便搬回了桉城。
唐芷家境一般，夫妻俩回到桉城后一直都住在以前买的房子里，房子在老城区的居民楼里，如今也有十几年了，面临着拆迁。
商子彦让周恪礼去的地方是刘沛原来的家，就在唐芷家楼上。
陈立站在唐芷家的门前迟迟没有敲门，也没有跟着两人上楼，门内隐约传来高压锅炖开的的冒气声，还有几声低轻的人声。
根据商子彦发过来的信息，周恪礼在门前的花盆下摸到钥匙，打开了刘沛家的门。
这间房子像是很久没住人了，一开门便掀起了一地的灰尘，周恪礼挥开面前干扰视线飞尘，找到卧室走了进去。
宋辰川站在门口，一脸拒绝。
他有洁癖。
在心里抗拒纠结了好一阵，周恪礼忽然在屋里喊了一声。
“宋辰川，你人呢？”
宋辰川闭了闭眼，在洁癖和兄弟之间，还是认命的选了后者。
循着声音找到人，周恪礼站在衣柜前，衣柜门敞开，衣柜里赫然挂着一件落满了灰尘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