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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兰熹语气不好。

柳摇“啧”了一声,注意到丹院长身后站着的秦风。

见秦风眉清目秀,年纪轻轻猜测应该是丹院长新收的徒弟。

想到自家婆婆弥留之际,丹院长还要带徒弟来,她更是心生不满。

尤其是撞到秦风毫不遮掩打量她的目光,柳摇不知为什么觉得她在秦风面前好像是裸了一样。

她有些不自然地抱手,却不知这个动作直接在秦风脑内掀起风浪。

少年炽热的目光,刺得柳摇浑身发烫,她别过头去,无意间就看到了秦风的热血膨胀。

柳摇柳眉紧蹙,秦风的眼神太冒犯了!

而且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儿就这么大胆!

柳摇想当场发作,但是却说不出口。

她感觉她被秦风当众吃了豆腐。

柳摇侧头看了看胡兰熹,胡兰熹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丹院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她有些不高兴地问道:“我听说丹院长待学生如子,没想到来了我家里还带着徒弟。”

丹院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柳摇指的是身后傻愣着的秦风。

秦风回过神,他赶紧收回刺探的目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柳摇和胡兰熹道:“胡县长,夫人,我不是丹院长的徒弟。”

胡兰熹听着声音熟悉,这才探头往后看去,再看到秦风后,他表情十分意外。

“丹院长这位?”

“这位是我特意请来的,叫秦风,你母亲的病事关重大,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只怕不够,这才让他来。”

丹院长隆重地烘托,并没有让胡兰熹和柳摇买账。

“他也是医生?”

胡兰熹想了想,上次见秦风还是养鸡场老板,这次摇身一变成了丹院长学术交流对象?

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是啊。”

丹院长已经上前,“先去看看老夫人的状况吧。”

胡兰熹虽然不解,但是想到母亲病重也没有多计较,只在前面带路。

反倒是柳摇立在原地,在秦风擦肩而过时,她压低声音警告道:“来什么人,办什么事,你最好老实点!别让我发现你的鬼心思!”

秦风看着柳摇气势凌人,他并不生气,毕竟柳摇确实被他给看光了。

柳摇见秦风不说话,便觉得秦风有些痴傻,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就往家里走。

高跟鞋在阶梯上“哒哒哒”作响。

娇嫩的臀瓣儿弹力十足,旗袍下的身子如一条海蜇。

美妙绝伦的身姿,配上柳摇清冷的性子和高高在上的脾性,就像是一只染缸里面丰富的色彩。

秦风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胡老太太休息在一楼阳光最好最大的房间内。

丹院长净手之后,打开药箱,沉默不语,好久都没有动手。

看着丹院长沉下去的脸色,胡兰熹心中一沉走过来问道:“丹院长,我母亲她是不是?”

“胡县长,请恕我无能了。”

丹院长很客气,在这之前他给胡冰清开的药和治疗方案都是延长寿命。

要不是丹院长,胡冰清在半年前已经是脑死亡的状态。

“丹院长,其实是我一厢情愿,无法接受,让我母亲受了这么大的罪,要不是我她应该已经过上快活人生了。”

家人的离去,对家属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尤其是胡兰熹自小就是被老太太一人抚养长大,和老太太的关系不只是亲密无间的母子,更是共同奋战的战友。

胡兰熹人生的决定大部分都是由胡老太太操持,包括娶妻生女。

柳摇对这位婆婆也是当作亲生母亲来孝敬。

听到丹院长的话,柳摇是第一个掉眼泪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扶着胡兰熹:“老公,不要为难丹院长,丹院长也是尽力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还想在听母亲唱一句歌谣……”胡兰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夫妻俩沉溺在苦痛中。

“阿奶!”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少女。

男孩的模样像极了胡兰熹,一看就是胡兰熹的儿子。

至于少女眉眼和胡兰熹相似,但是整张脸就像是柳摇的翻版。

少女梳着丸子头,她精致娇俏的五官紧紧地皱着,泪痕满面,米白色的裙子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只是可惜,坐在轮椅上。

即便是有长裙遮挡,但是激动之下,长裙下的双腿还是露了出来。

和绝美的脸庞格格不入,她的双腿就像是两根豆芽。

秦风扫了一眼只觉得可惜。

男孩名叫胡飞,少女叫胡兰。

胡飞已经飞扑到胡老太跟前,他抓着胡老太遍布针眼的手,哀嚎道:“阿奶,你答应我一定要带我去游乐园的!”

“阿奶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胡兰隐忍着,即使两只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但是她还是滚动轮椅推了推幼弟的肩膀,低声安慰。

“丹院长,我想问我还能让孩子们再见见他们的阿奶吗?”

胡兰熹身体差点晕倒,他抓着床上的栏杆,“让他们和奶奶说说话。”

“我的两个孩子都是我母亲带大的,他们和我母亲的关系比和我们夫妻俩的还要好。”

一个县长在丹院长面前苦苦请求,丹院长当然不能拒绝。

“胡县长,只能姑且一试。”

有丹院长承诺,两个孩子的眼泪终于止住一半。

他们两个眼泪汪汪地盯着丹院长:“真的吗?我们还能和阿奶说说话?”

“胡兰,带着你弟弟走。”

柳摇拍了拍胡兰的肩膀,“带着他回去,阿奶吉人天相,必定能让你们得偿所愿!”

丹院长的治疗方案是要进行一个小面积的手术,没有创口,只是对胡老太太的肾上腺素一些刺激。

促使胡老太太清醒过来。

胡兰熹他们当然不能在场。

即便再不舍,胡兰熹夫妻二人还是走出来了。

秦风见丹院长有把握,也只能先退出来等候。

胡兰双手捧脸,她的泪水顺着手指缝隙流下来。

看着胡兰熹一家的悲痛,秦风上前拍了拍胡兰的肩膀,俯身道:“胡小姐,相信胡老太太,为她祈福。”

“多谢你了。”

胡兰转过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任何陌生人散发出来的善意都能让自己感觉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