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迭山附近的村民最近苦不堪言。
山上的废弃道观住进了一个小姑娘,据说是位个子纤细,脸上总阴沉沉没有表情的姑娘,她不知为何在眼睛上蒙了一块红布,加之她一身艳红红裙,视觉效果过于刺激,还在废弃的道观里神出鬼没,把附近上山砍柴的村民吓得要死。
除了这怪异的小姑娘,还来了个一身白衣的俊俏修士。修士长身玉立,总雷打不动地在道观外坐着,有时看书,有时生火煮茶,仿佛这山野也不过是他游玩的好地方。
两人经常对打,但常常是俊俏修士率先认输,自动放弃后离开,过一会儿又笑眯眯地出现在道观门口,问小姑娘要不要喝茶。
然后两人又打起来。
所以虽然近迭山上断掉的树枝非常多,村民也不太敢上山拾取,偶尔遇上他们二人斗法,皆吓得屁滚尿流逃跑,生怕祸及自己。
不消说,红衣姑娘就是曦宁,白衣俊俏修士就是玄修了。
曦宁发现无论怎么逃都会被玄修找到,她干脆懒得跑,找了个山头的废弃道观住下。
玄修自然乐得轻松,日日都去找曦宁,就想着哪天能说服倔强的姑娘放下权杖,跟他回家。
这日,玄修又在道观门口煮茶,他慢悠悠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上回没看完的书,偶尔拨动一下柴火,不一会儿,茶香便飘荡在冬日山头。
天气转冷,幸好近迭山不似拉达山那样寒冷,除了偶尔吹一阵狂风,也能忍受。
玄修修习多年,并不怕冷,反而担心道观里的曦宁怕冷,上回好心送进去几件棉衣,被曦宁一把火烧了丢了出来。
虽然这儿没有斜月峰那样钟灵毓秀,但是烤着火看书喝茶,也不失为一种享受。玄修自顾自看着,屋里头的曦宁却气的够呛。
她一拳砸在了道观的院墙上,只见已经岌岌可危的院墙毫不留情地如山泥似的倒了下来,扬起一阵沙土,把曦宁的红衣都染上了一层灰。
似乎还不泄气,曦宁转身又是一拳,好了,另一侧的院墙也跟着倒了。
听着里头激烈的倒塌声,玄修见怪不怪,只扬声叮嘱道:“曦宁,你可小心些,别砸到了自己。要是埋土里了,大声叫唤,师父进来救你。”说完后自己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曦宁灵力大涨,自然听得清玄修最后的笑声,又是紧绷着脸,原地挥舞起权杖泄愤。
可恶,可恨的玄修,怎么那么烦,就像是苍蝇一样,死死跟着自己,无论到哪都要跟着。
打,打不过;逃,也逃不成。
曦宁满心愤恨,恨不得原地打晕玄修,然后逍遥快活。
可惜做不到,玄修太强了,她每日和他打一回,结果都是输。只是玄修也不强硬把自己带走,看曦宁落入下风,便潇洒地收手,笑眯眯地退开三步远,说自己回头再来。
每日如此,还在道观前生火喝茶看书,仿佛还在斜月峰一般。
那样休闲的样子,把曦宁气的更是忍不住要骂人。
只可惜玄修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只是笑,笑完还递给自己一颗梅子糖,问要不要吃。
曦宁每回都毫不留情地伸手拍开,那梅子糖是莲雾山附近某家小店特制的,别的地方都买不到,味道格外酸甜可口,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抽空回去买的糖。
玄修也不恼,收回被拍红的大手,如玉的俊脸上带着柔情笑意,目送着曦宁气急败坏离开。
想要以一颗糖就收买自己,也太天真了吧。曦宁收起权杖,指尖一响,只见她浑身的尘土瞬间消失。
她走进道观废弃的大殿,坐到自己随意收拾起来休息的草甸子上。透过细细的门缝看去,那熟悉的白衣还在门前,曦宁闭上眼睛打坐,根本不想再看玄修。
只要自己比他强,那有朝一日,定然可以打败他,然后潇洒离开。
见道观里头没了动静,玄修微微一笑,看来是累了,回去打坐去了。也好,只要不跑,怎么样都行。
玄修从乾坤袋里摸出装着梅子糖的纸袋,里头原本有五十颗糖,现下只剩下四十五颗了。
每天一颗,玄修眼眸里染上愁绪,也不知能不能耗到曦宁愿意回头。
这糖是她最爱吃的,那日他特地拜托明宁买了带过来。从那日算起,也有五六天了。
只是曦宁现在根本不吃。
唉,曦宁啊曦宁,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