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仲昌将夫人扶上了马车,又将儿子抱上马车,才看向余鏊道,“请稍等!”朝马车后跟随的队伍走去,朗声道,“向后传令,跟着走。”
黄仲昌走过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余鏊道,“咱们走吧!”拉着缰绳。
“好!”余鏊点头应道,拉着马儿掉头,翻身上马。
黄忠昌紧随其后跳上车辕驾着马车。
黄仲昌边走边说道,“余将军,我们也不懂你们这里的风俗,有事你可要提前说一声,别让我们犯了忌讳。”
“哦!”余鏊闻言放慢速度,与他并排地说道,“到了薛城我家上将军要先下葬,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开口。”
“我们不着急,你们先紧着要紧的事情做。”黄仲昌理解地说道。
“我们少将军有时间大概在十天之后了。”余鏊低头看着他边走边说道。
“我们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去拜见大王还需要做什么?”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憨憨的一笑道,“得少将军引荐吧!不然连王宫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余鏊闻言一愣,这么着急见大王啊!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嘴上却道,“好!”
接下来的路程,沈慧娥和大虫好奇地问此地的风土人情,这些安全的话题。
尤其说到吃的,那是被馋的流口水。
“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没出息啊!”沈慧娥纯净的目光看着余鏊坦坦荡荡地说道。
“不会,不会!”余鏊赶忙摇头道。
“我们是饿怕了。”沈慧娥埋怨地说道,“前两年因为朝廷加征粮食,我们饿的都啃树皮,挖草根了。”
“朝廷真是造孽啊!”余鏊气愤不已地说道,“弄得民怨沸腾,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我们这一路走来,中原真惨,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村子大都是十室九空。”沈慧娥目光悲悯地说道,“地里的庄稼无人打理,野草比苗长得好,无人耕种的话。”心痛地说道,“一年光景就荒了。”
“我们这里收留了不少从中原逃荒出来的人。”余鏊感慨地说道,“听他们说家乡真的惨!土匪来了洗劫一波,抓一波。官军来了,也是搜刮一波,抓一波壮丁。留下老弱妇孺,任人欺凌。”
“唉……”沈慧娥重重地叹口气,“中原千里沃野乃是粮仓,富庶之地又是兵家必争之地。”
“是啊!”余鏊闻言悲戚地说道。
“我们来的时候,途径邯郸,听说那里已经被官军围了半年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邯郸城破,大王逃了出来,后被手下叛将所杀,带领剩余的军队,投降官军了。”余鏊闻言立马说道。
“啊!”黄仲昌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投降了。”
“可不!”余鏊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道,“现如今别看拉起三五百人就起义了,可这投降也容易。哪里还有什么道义。”
“这世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好让俺们安心的种地。”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会的!朝廷暴虐无道,一定会被推翻的,到时候黄公就可以安生的种地,过好日子了。”余鏊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一定会到来的。”黄仲昌一脸憨憨地看着他说道,握紧了手里的马鞭,娘的就是救了他们,也依然看不起自己。
“余伯伯前方是兵营吗?我好像看见房子了。”大虫趴在车窗指着远远的房子说道。
“是啊!快到了。”余鏊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坐马车坐烦了吧!”
“倒不是烦,是这马车太颠了,感觉这屁股都被颠了八瓣儿了。”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呵呵……”余鏊摇头轻笑道,“快到了,不用坐马车了。”
“余伯伯,我咋都没看见树?”大虫乌溜溜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树?树木吗?”余鏊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儿的树林。”大虫黑亮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我没注意过。”余鏊不好意思地说道,“树木这烧柴火用了吧!”
“这靠近村镇的树木砍柴烧火,那离的远的树木咋也没了?”大虫充满好奇地黑眸看着他追问道,“那些大树,树干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这些我知道,都盖宫殿了。”余鏊闻言莞尔一笑道。
“又是盖宫殿。”大虫闻言噘着嘴满腹牢骚地说道,“二世就是盖宫殿,闹得咱们怨声载道的。”
余鏊闻言眸光轻闪,“咱不盖那么大,只不过现在大王有些多。”
这话说的真搞笑,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这树吗?砍了就砍了呗!”余鏊满脸笑容地说道。
“余将军话不能这么说,这树你砍了盖房子,他们也砍了盖房子。这地面光秃秃的了。”沈慧娥闻言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风一吹,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哪有沈夫人说的那么严重啊!”余鏊轻笑着说道,一脸的不以为意。
“很严重的!”大虫一本正经地说道,“开门六件事:柴米油盐酱醋!柴可是放在第一位的。这食物总不能生着吃吧!”
“儿子说的对。”沈慧娥眉眼弯弯地说道,“民以食为天,烧火做饭可是头等大事。”
余鏊讪讪一笑道,“沈将军和小公子说的是。”眼里却很不以为然,随口说道,“那要怎么解决?”
“种树好了,为了有柴火可烧,像春耕一样,种树!”黄仲昌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俺们河东郡,满目青山,看着特好看。哪里像这,黄扑扑的,看着跟冬天似的,萧瑟的很!”
余鏊在心里摇头失笑,真不愧是农民出身,时刻想着种东西,种庄稼不说,连树都要种。
“那这么说黄公现在也种树?”余鏊磨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对呀!”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现在就种,成材之后给闺女当嫁妆,给儿子,孙子娶媳妇儿盖房子。”
“呵呵……”余鏊闻言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