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从没有如此心累过,短短几个小时,足以让他看清卡洛西的属性。
脑袋缺根筋、读不懂空气、说话不会拐弯、对自己的普脸高度自信——以上词条组成了绿发黑眼的雌虫形象。
在托卡有空后他几乎迫不及待跟他换了班,让对方也感受一下被卡洛西支配的恐惧。
没错,好兄弟就是要有福自己享,有难你当,这个苦是时候换虫来吃了。
……
夜晚,白以尘睁开了眼睛,一双金眸在窗外月色的映衬下反射出过于锐利的光,S级精神力给他带来的不止是充沛的精力,还有愈发敏锐的五感。
现在,耳朵告诉他,有虫在往这边来,目标明确,脚步犹如羽毛落地般轻盈无比,连他都差点被骗过去。
首先排除S级以下的雌虫,其次划掉沙卡斯——那个疯子才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也学不会收敛。
这样看来,来者的身份已经可以圈定了。
……
一道身影鬼魅般在星舰中穿行,根据白天打探来的消息,目标明确地向一处前进,期间路过了一个发出奇怪声响的房间,并不在意。
一晃而过的月光下,黑眸闪闪发亮。
他在门口驻足了许久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这扇门,闪身而进,合上的门板切断了走廊的微光,没等再迈出一步,一抹寒凉抵在了喉咙。
“三更半夜不睡觉,来做贼?”
雌虫张了张嘴,近乎贪婪地注视白以尘的面容,黑夜并不影响他的视觉,雄虫的每一寸在他眼里都纤毫毕现。
对脖颈致命处的威胁视而不见,他抬手抚上雄虫的脸,小心翼翼的力道,“阁下,您瘦了。”
熟悉的声线让白以尘抬起的脚停在半空,忘记了落下,他眨了下眼,语气恍惚,“伊洛安!?”
“是我。”
伊洛安抬手在脸上一抹,扭曲过后,变回了熟悉的墨发翠眸,还是这样看起来更顺眼一些,白以尘如此想,收回匕首时脚一麻。
“小心。”
伊洛安倾身向前,揽住了雄虫的腰,炽热的温度隔着夏日浅薄的衣衫贴在了白以尘的肌肤,让他脸颊隐隐发烫,单手按在雌虫的肩膀,不似推拒。
“放开我,你——”
未尽的话尽数在落在脸颊上的吻消失,耳边传来雌虫的呢喃哽咽,“阁下,我好担心您,也好想您。”
腰上的手臂收紧,却始终保持在不会弄疼他的力道,心脏蓦然柔软,他沉默半晌,选择借助夜色的遮挡小小放肆一回。
右手按在伊洛安后颈,轻轻揉捏,中指稍稍探入领口,光滑一片,他记得这里是雌虫的虫纹,抱着自己的雌虫微微颤抖,呼吸加重,看来就算做了伪装,这个地方也依旧敏感。
“我也是。”
伊洛安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美梦,雄虫不仅没有推开自己,还耐心地安抚,温柔在耳边说了一句‘我也想你’。
没错,在他耳中就是这个意思。
他几乎无法自抑地去探寻雄虫的唇瓣,珍惜地吻了上去,同时观察对方的反应,只要稍有不喜,他就会退去。
像只胆小的蜗牛,悄悄探出触角软绵绵的试探。
白以尘心中轻叹,纵容地微微启唇,精神力丝丝缕缕缠绕过去,安抚雌虫起伏较大的精神,得到回应的伊洛安欣喜若狂,急切依赖,从发丝到眉梢都透露着一个信号。
‘渴望。’
墨色与金发交缠,遮住了下半张脸,直到感受缺氧,才微微分离,伊洛安垂眸,盯着通红一片的耳尖又埋头亲了两下,声音沙哑。
“阁下,不要喜欢别的虫好不好?”只看着我。
在外面被评为善妒的话趁着夜色吐露出来,尽管从小到大,无论是雌父还是学校的老师们都告诉他要大方,不要在雄主纳雌侍时表现不满,不要干涉雄主的决定,否则会被厌弃。
可伊洛安没办法,他真的忍受不了白以尘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穿上卡洛西的伪装,他卑劣地试探雄虫的想法,在听到对方以‘伊洛安’拒绝了‘卡洛西’时,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欢愉。
阁下,就像您亲口说的那样,只喜欢伊洛安,只会娶伊洛安做雌君,只有伊洛安一个……
“您白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白以尘下意识想要否定,当对上伊洛安患得患失的眼神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透着那真挚的、盛满喜欢的目光,他看见了一颗心。
毫无防备的袒露在白以尘的面前,好像可以任由他捏圆搓扁,就算疼的要命也会第一时间问你玩的开不开心,如果不开心可以继续的。
白以尘动了动唇。
“是。”
他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
【喂!你应该否定!这样才能让伊洛安失望!快撤回啊!!】
白以尘捏了捏伊洛安埋在自己颈窝的脸颊,无奈轻笑。
【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伊洛安不适合苦难,他该耀眼夺目,用锋锐的爪和最利的翅撕裂异兽,在由血化作的雨中傲然而立。
“阁下,可以再给我一个吻吗?”
目眩神迷间,伊洛安看见了枕边的金丝缠刃勋章,它被爱护的很好,伊洛安甚至能想象到雄虫把玩它的模样,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枚勋章也代表了自己。
呼吸一紧,骨节分明的指尖因用力染上淡粉,伊洛安恍惚想到‘雄虫不会主动亲吻雌虫,就算是最受宠爱的雌虫也不会’的说法,甚至得到了雄虫的认同,而现在。
——这种吻,他得到了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