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六匹早已被热得低头耷脑,但还算壮实俊美的大马,满眼生无可恋地走在一片光秃秃的硬土之上。
“哥,要不你给我一个坐标,弟背你直接穿过去吧!
你看六子都快热死了!”
“我还能忍,它就死不了!你要是真心疼它,就自己下去背饼。”
“那还是让小六子背着吧!
对了哥,你啥时候也给我做个储物戒指呗,我不嫌丑啦!”
“早就告诉过你,要习惯于往身上放东西。是谁说加不了一点儿,是谁非说加上了连路都走不了一点儿的?”
“嘿嘿!”
“别嘿嘿了!早给你准备好了!戴脖子上吧!”
“哇!这个好漂亮!这个好!这个戴上能走路!
嘿嘿!谁让弟弟就是只小喵呢!没办法啊!谢谢哥!”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戴在了脖颈之上。
“喜欢就好!是哥哥欠考虑啦!这不一看到好货,就直接给扽下来了!”
“谁啊?”
“就前两天被你踹了一脚,还不服不忿地兀自叫嚣的那位。”
“哦……是内老小子啊!
哥,你说怪我踹他吗?
你都跟他那么说了,他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守财奴模样,这也就算了,他还让他的坐骑来削我。
不对,那哪是什么坐骑啊!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唉!……
咦!不对啊!哥,你咋看到这项链的?
我咋没看到?”
一声轻叹响起,
“弟啊!在你踹到他前,我就已经扽过来了!我还怕你一脚给我踹碎呢!”
“嘿嘿,还是哥想的周到……
不对啊,哥,你的精神力都恢复了吗?”
“没有!”
“静骗我,没恢复咋能这么快?”
“弟,有一种东西,叫做实力的碾压!有空了解一下呗!”
“哼!我不信!哪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有空跟哥好好学学功夫,顺便开阔一下见识和认知。
这就是基础,再加上法力的加成,才会有事半功倍且惊为天人的效果。”
“行!从啥时候开始啊哥?”
“明早吧!早上能凉快一点儿。
对了,弟你觉得这边儿的环境和人,都咋样?”
“认真说?”
“随便说。”
“呵呵!还行吧!也就那么回事!没啥……”
“好好说!”
“哦!挺悲催的!”
“何以见得?”
“我给哥讲个故事吧!”
“行啊,一直都是我给你讲故事,今天这晒得要死,哥也享受享受,你慢慢讲,哥沉浸式地体验。来吧!”
“哥曾经说过,只要肯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乍一听,弟很不解,但来到这里后,我懂了。
于是,我就想跟哥请个假,好帮这个处于华夏西边的“神秘东方大国”的最底层之人,改变一下他们的生活状态。
我估算了一下,一百年,应该能够。
可正当我信心满满地跟一个数辈子都在与排水渠做着不懈斗争之人,谈起我的想法,并期待着能得到他剧烈的回应时,现实给了我无情的一击。
我自然不想放弃,我又找了无数个人。有与那个人处境一样的,还有比他高的,自然还有那所谓最上层的。
但我得到的答案,竟出奇的一致。
处在高位之人不想改变,这我很理解。
可世代皆处于被奴役和剥削的人,居然也能坦然受之且不思改变,这让我真得难以理解。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振振有词地说,今生受了无尽之苦,来生便可享无尽之福。
然后,我就不得不果断放弃了我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知道反抗与想反抗的人,全被杀没了!
而剩下的,不仅听话,且绝大部分,都是脑袋不太灵光或超绝灵光的存在。
我觉得整个华夏之人,都应该感谢妇好,以及类似于妇好这种英雄的存在。
否则我们华夏人,也很有可能会像这些人一样,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还安于现状。
除了无声的反抗外,就只能一波波换着不同的奴隶主。
哪怕一千一百年之后,这颗星球都打冒了烟,整个世界的人类都思考着到底哪个方法能让自己的国家或民族富强起来,他们也依然如故。
别说一百年,哪怕再过去一千两百多年,他们也依然是这颗星球的笑话!
很高兴,你能知道悬崖勒马,与其在这块土地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真不如回到华夏的土地上去一展抱负。最起码,你还能让华夏人少遭受点儿磨难!
我记得曾告诉过你,这方世界蓝本的中心,真不在东方。更不可能在这片早已没有了家国概念与奋进之心的土地上。
你把精力与脑力浪费在这里,就算你真成就了自认为很伟大功绩,也顶多就是一个笑话,于我来说,也毫无帮助。
这片土地,只适合一人,也真就只有曹老板那帮人能玩明白。
我不是说你不行,只是这片土地,更本就无法繁育出自由与公平的种子。
他们早已适应并安于了这种在自我意识里生活的模式。
我知道你咋想的,我也知道你想实践,没问题,你只要想好了,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加以阻拦。
但若是我觉得不行,我就肯定会直言,至于接受与否,全在于你自己的抉择。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太希望你与这方世界的人类走得太近,产生了感情,就会束手束脚且难以割舍。
真若这样,早晚有一天,我俩就必然要走到对立以及不死不休的终点。
哪怕我俩肯定都会极力地避免,但这也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结局。
理由很简单,这就是一方小世界,哪怕你现在感觉她无比宏大,她还是无法逃脱被融合的命运。
归根结底一句话,我很弱小,哪怕我最后真吸收了这颗世界本源,在刨掉保护我爱人的实力后,顶多也就只剩下了保护你一人的余力。
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天空一声巨雷,乌云迅速遮拦住了那滚烫的太阳,豆大的雨点不分等级地砸在了这片同样古老且充满了苦难的土地之上。
刘辨坐下的大马,一声嘶鸣,飞一样冲向了前方,一无反顾。
刘镇世也仅仅只是愣了片刻,便高声呐喊道:
“哥,我跟你走,不到终点,再不起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