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没死?”
不可思议的震惊之下,陈清泽这么想,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高大成脸色铁青地给他戴上特制的手铐,然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另一个护龙卫迅速地给陈清泽戴上一个遮住全脸的头套。
“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
陈清泽拼命地摆着头,不死心地想要摆脱头上的布套,试图再次注视他们进行催眠。
但刚刚才亲历了这惊险一幕的护龙卫怎么会给他机会,大家只是迅速地检查他的身体,将他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就一言不发地推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其他的自然有普通警察来善后。
几人很快到了楼下,陈清泽也被推上了警车。
“顾卫,对不起,我中招了。”高大成耷拉着脑袋,无比惭愧地站在顾极面前检讨,“我以后再也不说大话了。”
他一直以自己的意志力为傲,觉得就算是精神系异能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被催眠。
结果呢?
若不是以防万一,他的子弹都换成了空包弹,刚才他可能就真的亲手杀死自己的战友了。
“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吗?”顾极神色淡淡。
“知道。”高大成身子瞬间笔挺,“回去后我就自己去关禁闭,以后我也一定会加强精神训练,再也不犯第二次错误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说大话?”顾极反问。
高大成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大话了,瞬间羞愧地不行。
“禁闭时间加倍,精神训练强度加倍。”顾极冷冷地道,“出关后自己去考核精神强度,如果不过关就别回来了。”
“是。”高大成立刻敬礼,然后又向江蕾也恭敬地行了一礼,“感谢江小姐救我狗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我高大成一定报答。”
江蕾笑着点点头。
虽然高大成的子弹早就换成了空包弹,但若不是有她保护,像方才高大成那样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近距离的开枪,也是可以致命的。
高大成哒哒哒地跑开了。
顾极拉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微笑着对江蕾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天辛苦师妹了。”
“举手之劳而已。”江蕾笑了笑,坐了进去。
看到顾极也准备上同一辆车,就往另一边挪了挪。
周局和古茗见状,知趣地没有上前打扰,去坐了另一辆车。
车队很快又迅速地离开,只留下被枪声惊醒的小区百姓纷纷议论猜测陈清泽到底犯了什么案子,居然惊动了这么多特警。
“师兄,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江蕾转头看向顾极的脸。
他的脸色比起之前见面时已经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骨子里的疲惫并未消除。
想着顾极帮自己良多,便主动开口。
“还真有,不过现在不着急说,过几天我再来找师妹。”
顾极微微低头,用拇指和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没有再掩饰自己的疲惫。
江蕾嗯了一声:“师兄睡一会吧。”
顾极转头对她笑了笑,然后往椅背上一靠,真的合上眼睡了起来。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
窗外,沿街的路灯和霓虹不时地掠过。
被玻璃折射后的无序色彩不断在他俊美的脸上闪烁,宛如流转的时间,让这一刻的顾极既真实,又如同梦境般遥不可及,就好像那个人,那些梦……
意识到自己再次在他身上看到冥昭的影子,江蕾迅速转头,刻意地目视前方。
只是,视线虽然移开了,但顾极那睫毛微垂,似跋涉已久的旅人暂且放下沉重的行囊疲惫小憩的样子,还是不经意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江蕾蹙了蹙眉,刻意地让自己转开思绪,去“看”后方囚车中的陈清泽。
陈清泽此刻已被束缚住手脚,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头上还套了个可以抑制脑电波的头盔。
他面色狰狞,显然还在努力地试图发动异能,试图干扰司机。
只可惜护龙卫本就是为了管理异人而成立,自然不可能是吃素的。
见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江蕾又将神识大部分都收了回来。
不一会,车队就回到了公安局。
车子刚停,顾极就睁开了眼睛。
江蕾也不客气,当众请缨:“师兄,接下来的也还是我来吧。”
师妹这是在心疼自己吗?
顾极身心熨贴地微笑颔首,接下来还真的什么也不干涉,只是在一旁闭目养神。
陈清泽很快被带到询问室,古茗亲自审讯,江蕾则坐在一旁。
这次她没有隐身,陈清泽的头套拿掉后一眼就看到了她。
“是你搞的鬼?”
陈清泽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立刻就想发动攻击,异能却被抑制。
“把他的头盔摘下来。”江蕾吩咐。
站在陈清泽身后的警察犹豫地看向古茗。
古茗点头:“听江小姐的。”
警察这才摘掉陈清泽的头盔。
头盔刚拿掉,陈清泽就第一时间发动了对江蕾的精神攻击。
他出手非常凌厉,一来就是动用了最大的力量,明显是本着将江蕾直接变成白痴来的。
“你倒是挺狠辣的。”江蕾轻嗤了一声。
说实话,这个陈清泽的精神强度的确还不低,难怪身为护龙卫的高大成,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是中招了。
至于其他的普通人,自然更没有反抗能力。
发现江蕾什么都没做,就轻轻松松地挡下了自己的精神力,陈清泽惊骇之下,本能地想要收回精神力保护自己。
然而,下一刻,他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顺着他的精神力入侵到自己的大脑之中。
“开始吧。”江蕾吩咐。
古茗连忙打开摄像头开始审问。
“陈清泽,你老实交代,你是否觉醒了精神系异能?”
【我没有。】
“是。”
陈清泽本想说谎,但在绝对的精神碾压面前,他却一开口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话,不由地脸色煞白。
随后的每个问题,他都试图挣扎掩饰。
然而,在神魂极其强大的江蕾面前,他就如同是一只想要撼大树的蚍蜉,不管他内心再挣扎,说出来的依然都是事实。
最后他不仅亲口承认了五起案子的凶手都是被自己催眠的,还不由自主地把更内心的许多想法,以及更久远的一些隐秘都说了出来。
这样的被迫“坦诚”,让他觉得自己犹如被扒光了衣服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中一般,感觉到了强烈的羞耻,简直恨不得挖个地洞一头钻进去。
然而,他既挖不了洞,也无法阻止自己吐露出更多的秘密。
于是,这些强烈的羞耻又很快转化成了无能的狂怒。
但是狂怒无用,最后,他终于清醒并恐惧地意识到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他完了!